“我知道了,先不要告诉爸爸。”林曦想到些儿事,不忘嘱咐嫂子。
欧阳馨轻轻点头。
在大西洋中的一片孤岛上,一束光像迷航人的指明灯,孤岛中唯一的别墅里,众人静默的等待着。
温馨的卧室里,白色柔软的双人大床中躺着一位年轻的男人。身体插满透明的管子,仪器显示屏中的生命线有节奏地跳动,维持着他的生理机能。
浓黑而粗犷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淡而薄薄的唇线,一如希腊雕像般棱角分明的面容,有着异常深邃的五官,安详的神情沉睡着,像耐心地等待着公主的一吻,准备随时苏醒偷袭佳人的芳心。
“怎么还不醒?”现在是深夜已经等待一天,按耐不住的人小声地嘀咕。
“三年的时间已到,一定会醒的。”压低的声线及说给自己又答给别人。
“rosemary的话可信吗?”怀疑的语调轻问。
“医生不是说坏死的细胞已经消失,身体复原随时能醒。”坚定的语气。
“。。。。。”
。。。。。
沉睡的男人像是听到他们议论声,嘴角向上扬起,眼帘内的眼睛轻轻转动,连带着扇子一般长长的睫毛抖动。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瞳孔慢慢聚焦,漆黑地眼底一抹温柔的暖色,三年的沉睡仿佛弹指间,并无一点时差。临睡前她在耳边的话缭绕,带着她特有的清香,低沉的嗓音依旧:“你用了我三年的时间,用你的三年来还。”
“雅儿、我的rosemary,你的心还是柔软,不然会让我永远沉睡不醒。”魅力的男中音低喃,故意忽略她说过的话,带着玩味的笑不可一世。
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人员闻声惊喜地望着他,他的苏醒是医学界遗传疾病一大奇迹。血癌的突破性治疗像扔到世界一颗重量级炸弹。
孟氏家族在清初年间是黑道起家,日军侵华其间移居香港,现在的资产在全世界的排行榜中。老辈人说坏事做多了受到诅咒,孟氏有突发性的遗传疾病—急性髓性血癌,孟氏的子孙有50%中奖率,孟晋峰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孟氏家族养着一批医学界的人员,提供资金让他们做医学研究。
孟晋峰活动一下三年不用的手脚,第一件事是冲进暗房去洗照片。他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当舞蹈家,用身体演绎生命;二是当职业的摄影师,用第三只眼睛即镜头来看、来记录这个世界。
同雅儿在一起的时候,拍摄她的照片一直没有洗,因为自己要同时间赛跑,要与死神争时间。
在药水中白色的纸张,淡淡的人物轮廓渐渐浮现,他熟练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张张很快挂满暗室。
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的练舞厅,那年她不满十六岁,自己在编排一套舞蹈,停电无法播放碟子,她走来要给自己弹琴。记得自己评论她的钢琴曲:技术精妙绝伦可惜空无灵魂。勉强用吧。她既不哀叹,也不抱怨,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情绪样子,淡淡得体的微笑。
因为她从容淡定的模样,更胜成人让自己记忆深刻。停药后的她放肆一如孩童,一切的规矩法则在她面前形同虚设,她的喜怒哀乐痴嗔癫狂毫不在意地在自己面前绽放。
孟晋峰看着面前一张张照片:薛舒雅一身玫瑰红轻烟软丝衣裙,飞舞旋转带起的裙摆,像盛开的花,一如她青春逼人的生命。
墨绿色伞状的大衣里,露出一抹桃红色的衣衫,她微昂着头笑嘻嘻,似顽童,一脸的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