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把碗里的鱼汤喝了,跟着她出去,倚在栏杆往下看。
“哎哎哎,那是不是韩芷青?”赵望舒不太确定。
“是她。”姚山栀答道。
赵望舒眯着眼看去,“她在做什么?”
“在跟人比拼才艺。”姚山栀挑眉道。
“你安排的?”赵望舒看了她眼。
“顺水推舟,她不是想当才女嘛,总得让她如愿啊。”姚山栀阴阳怪气的。
“她还真以为自己有才呢,居然跟知斋书院的学子比才艺。”赵望舒认出那几个才子穿得是知斋书院的学子服。
“月儿,你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姚山栀讽刺地问道。
赵望舒微微点头,韩芷青自以为有才,但在真正的才子才女面前,她那点才华微不足道了。
两人站在栏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韩芷青和知斋书院的学子们。
韩芷青穿着淡青色的衣裙,头上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才女的风范。
她手中握着一支笔,正专注地在一幅画卷上挥毫泼墨。
知斋书院的学子们坐在一旁,轻摇着折扇。
“这几个人也挺会装的。”赵望舒撇嘴,三月里就摇折扇装风流倜傥。
“若不装,也请不到他们呀。”姚山栀笑道。
“原来是半斤八两呀。”赵望舒掏出两颗梅子糖,塞一颗给姚山栀。
韩芷青的画很快就完成了,她得意地笑了笑,将画卷递给旁边的一位婢女。
婢女将画卷展开,展示给众人观看。
画面上是一座山水小景,河岸逶迤远去,岸边杨树成荫。
“画虎不成反类犬。”赵望舒一眼就看出,韩芷青仿得是高蔚生的《山水九章》里的第五章。
高蔚生的原画中非常有意境,河岸用淡墨浅浅渲染,远山用青色渲染,山与河岸间用白雾隔开。
近岸杨树枝干勾画细腻,枝叶用淡墨渲染,如青色云雾一般,整幅画统一和谐。
韩芷青的画中河岸和远山都显得过于浓重,缺乏原作的淡雅和意境。
白雾的描绘也显得生硬,没有原作中那种朦胧的美感。
近岸的杨树则更是离谱,她的树干勾画得粗糙不堪,枝叶渲染得过于浓密,几乎看不到一点青色云雾的感觉。
“韩姑娘,这幅画是高蔚生的《山水九章》第五章吧?”有学子问道。
“是的。”韩芷青点点头。
学子直言不讳地说道:“高蔚生的画作注重意境和气韵生动,你的画中太过生硬,缺乏意境,形不似,神更不似。”
韩芷青脸色微变,“我不怎么擅长画画,画得不好,不知道莫学子能否画一幅,让我学一学,好吗?”
她软软的相求,男人多半抵挡不住,那位莫学子脸微红的过去,提笔作画。
姚山栀点评道:“真是蠢得出奇。”一句话骂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