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呦”一声,“齐,你这待客也太不周到了,我都坐好一会儿了,连杯水都没得喝。”
他也只是为了打破尴尬气氛,平时过来这里哪把自己当客人过,都当到了家里一样自在,想吃点、喝点什么都是自己去弄。
“眠眠,去倒两杯水。”
“……喔,好。”
苏蘅音一听亲昵的“眠眠”两个字,脸上血色一下褪了个一干二净,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哪个是客人,哪个才是自己人,之前心底还怀着的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做工精致的裙子已经被她抓出深深的褶皱,她努力稳住身子,扯唇笑了笑,“我不喝水,麻烦帮我泡杯咖啡。”
齐俨脸色微沉。
常宁赶紧打圆场,“我比较清楚你的口味,还是我去泡吧。”
说着和阮眠一起进了厨房。
“就是她?”苏蘅音的眼眶已经开始红了。
所幸,她没有虚长年岁,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不管不顾地追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可为什么偏偏是那样一个小姑娘?
到底心有不甘。
人生中最好的十年,她都用来等他,甚至还怀着奢望,只要他的身边没有出现别的女人,自己就还有机会,可有谁能想到……
厨房里,常宁见阮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视线还不住地往客厅飘,心里哪里还有不清楚的,“是不是很好奇他们的过去?”
他冷不防出声,阮眠的手一颤,不小心把水倒了出来,又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去擦。
阮眠以前看过一段苏蘅音的访谈,她在里面一点都不避讳地谈及自己的意中人是个风险投资家,还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们以前是……恋人吗?”
常宁正捧着杯子喝水,闻言差点没被呛死,背过身去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画画的人想象力都这么丰富?”
“什么意思?”
“他们没成过,”常宁坦言道,从客厅里收回视线,“不过,蘅音倒是一直对齐念念不忘,差不多十年了吧,我都奇怪她那做事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怎么坚持这么久的极品仙医。”
“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他幽幽道,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这下,她该彻底死心了吧?”
“你喜欢她吗?”
常宁沉默了会,那些藏得太深、只能在连续值班几夜身体困倦到了极点才敢翻弄的东西,此时对着这样一个小姑娘,似乎很容易就说出来了,“喜欢又怎样?”
“小丫头,你要明白,这世上的男女之情,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
他和她都是孤独的人,守着一份单相思,唯一不同的是,她比他勇敢,至少她有勇气让对方知道这份喜欢。
两人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齐俨一个人,常宁惊讶地问,“蘅音呢?”
“她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你和她说了什么?”
齐俨语气淡淡,“该说的话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