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后,太阳越发毒辣,空气凝滞不前,随着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其他商贩再起劲的吆喝都无法阻止人们向一棵香樟树涌去。
那是街上唯一的一棵香樟树,生得枝繁叶茂如同一把大伞,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更可贵的是,树下有风。
谁也不知道风是哪里来的,但丝丝清凉就是萦绕在树下,不知道的人猜是树的缘故,知道的人明白,这是小姑娘招来的风。
没错,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个小姑娘,一身月白色衣裙,看年纪也只有十五六岁,柳眉杏眼,一身逼人的灵气,很是出尘。
但她现在做的事情却是俗到了极点——她在卖香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那种。
“小姑娘,香粉多少钱一盒?”很快就有人开始问价钱了,毕竟躲在人家的树下,要是再不买点东西,很有可能会被商贩赶出去。
“十两银子。”小姑娘瞥了一眼那人手里的盒子,淡淡道。
“十两?你打劫啊?”那人吓了一跳,愤愤地放下盒子就走,边走边怒气冲冲地叫,“我就是热死了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小姑娘冷眼看着他离去,环视了一圈,开口问:“还有人要买的吗?”
人们纷纷退后了几步,摇手表示自己不买,但又舍不得离开难得的清凉,只能绕着树荫的边缘围成一个圆,不敢出声,生怕小姑娘一生气就把他们赶出去。
说来也是好笑,帝汶到底是大康朝的皇都,人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就算不修道也会两手武功,干嘛要怕这个小姑娘?
一个卖冰棍的老板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这小姑娘在这里摆摊没经过连家同意,还把连家的人三两下都打趴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惹她了。”
老板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即使如此,他还是警惕地盯着小姑娘,害怕她一生气就让一阵风过来掀翻他的摊子。
那个八卦的客人接过冰棍,好奇地问:“真的?她有那么大本事可以不经过连家?”
老板再次看了看那棵香樟树,低声道:“可不是嘛!帝汶里所有的摊位都是连家的,就她不服管束,偏偏连家还不管。”
那客人点点头,咬一口冰棍,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向那棵香樟树走去,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树荫的边缘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多阳光更多,骤然间爆发出一声婴儿的啼哭,紧接着一个少妇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向小姑娘投去哀求的目光。
小姑娘叹了口气,点头道:“你们都进来吧。”
人们很是自觉地慢慢往树荫里挪,主动把最好的位置让给老弱妇孺,享受着暑日里难得的清凉。
那少妇对小姑娘更是千恩万谢,匆匆忙忙地从身上掏出一点银子,不好意思道:“姑娘,我的钱不够,这点……”
小姑娘摇摇头,眨着眼睛递过去一盒香粉,笑道:“举手之劳,没什么的。这个送给你孩子,可以安神的。”
“看来你还挺善良的。”冷不丁插进来一个声音,正是刚刚八卦的那个客人,一身锦衣的俊朗少年。
小姑娘抬眸看了看他,问道:“你要买香粉吗?”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你的我就买,别人的我就不买。”
少年的神情太不正经,落在一般姑娘眼里几乎是□□裸的调戏了,当场就有几个人忍不住想骂他却被小姑娘拦住了。
“一百两银子一盒。”小姑娘神情不变,道。
有人发出惊呼声,毕竟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够普通人家用上一年了,不过看这少年神情气度与众不同,也不像是个穷人。
少年眼睛都不眨地掏出一张银票,笑道:“收了我的钱,就跟我走吧。”他走近几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小狐狸,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叫霜晨月?”
“是。”霜晨月退后半步,低声道,“你是谁?”
“这个说来话长,我叫原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