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徐小舞此时所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一个问题了。
“很震惊对不对,我早上第一次看它的时候,我的反应和你此时的反应差不多,也是被信里的数字给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说罢便看到长孙达拉起徐小舞的手,然后三两步地就将她给引到了屋内的一面墙上,至于墙上的物件儿...
那是一面北朝的地图!
待徐小舞来到这面地图面前,这位陵川府的大人便继续说了起来:
“据铁山关来报,夏胥的先头部队又东进了二十里地,而且从敌人每日起灶所冒出的炊烟来看,夏胥的大帐其人数怕是已经超过十万人了...”
说到这里,长孙达回望了徐小舞一眼。
“这场仗...怕是躲不掉了啊...”
徐小舞明白,眼前的这封信,面前的这幅地图,甚至包括夏胥与北朝的这场战争,这三者都不是长孙达真正想说与她听的内容,这些都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为接下来的商榷所提前抛出来的引子。
所以她还需要再安静地等待一会儿...
“小舞,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忽然,长孙达话锋一转,这样的转变让徐小舞有些跟不上节奏。
“可能?大人您的意思...”
一时半会儿之间,徐小舞并没有悟透长孙达的意思。
“那孩子是白龙枪的后人,那么他一定知道镇西府是如何训练白衣铁足的,眼下战事将近,万一西固抵挡不住,陵川就会成为新的前线,为了陵川城十五万的百姓,我想让他训练咱们手中的这些城防卫,而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愿用整个陵川来为他们兄妹二人打掩护,他们的身份不会被泄露,他们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你意下如何?”
原来这才是长孙达所打的算盘!
他竟想在陵川重新复刻出一支全新的白衣铁足!
“城防卫可有一千多人,如此大的阵仗,会不会被佣兵会的那些家伙拿来做文章,大人想必您也应该清楚一点,眼下有关鹰犬一事的所有苗头,可都在不断地指向佣兵会,您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出这番决定,会不会太冒险了?”
其实有一些话徐小舞并没有直言,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长孙达。
所以她的回答总会透露着一股若即若离的疏远感。
“小舞啊,等你见识过重甲驼士的本事,你就知道我这样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在冒险了,想当年我还在砀山关当兵的时候,我曾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老远看去,驼蹄下扬起的黄沙就如同一场遮天蔽日的沙暴,就连脚下的土地也不免发出震动的声响,站在关上的我早已听不到人们口中的杀伐声,我唯一能听清楚的就只有两股声音,一个是天地所传来的咆哮声,另一个则是我自己的心跳声...”
一边说着长孙达一边用手触碰着墙上的地图...
“神威府没了,镇西府也没了,就凭着现如今的那些三瓜俩枣,西固怎么可能守得住?他们拿什么守?中饱私囊的满身肥肉?还是醉生梦死的你侬我侬?就依托着这帮北朝的蛆虫,他们这群人迟早会坏了我们的社稷!”
没看出来,长孙达竟还是个如此忠贞的保皇派!
“我之所以不愿意将他们两个的消息上报给凉州,就是因为我不想让陵川的百姓遭受吉安的苦,铁山关一旦失手,那么吉安的老百姓该怎么办?小舞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
用手指着自己的良心,长孙达继续说道:
“那可是好几万人的性命呀...”
不过这时候的长孙达根本就没有料到,陵川的末日可要比吉安的末日来得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