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了口之后,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夹起的肩膀立即就沉了下来,从口中小小呼出一口气,继而唇边也翘起了小小角度。
而谢老太爷听到这一声,也笑了,“好。”
两人交视一眼,眼眸弯起的弧度一模一样。
谢老太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李薇竹想要上前,他只是摆手,用手帕掩着口,等到抬起头,面上有青点,骇了李薇竹一跳。反而谢老太爷见了李薇竹的反应说道,“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气血空乏,咳嗽的太用力,些许血管的末梢就爆了血点,咋一看,便觉心惊。
李薇竹听了谢老太爷的解释,再观其面色,果然是如此,心中放松下来,便道:“这我还是第一遭见到。”
谢老太爷得了李薇竹的那句祖父,心中舒坦,便笑道:“有一次起来的时候,我身子不大舒坦,俯身就吐了出来,新来的丫鬟给我送巾子,想要给我擦脸,谁知道等到我抬头,她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吓得跟什么似的。而后我在镜子里瞧自己,也吓了一跳,府中常请的大夫返乡祭祖,请了同仁堂的大夫,他们也不敢看,最后还是劳烦宫大夫来,他把脉之后,就把同仁堂的大夫大骂了一顿。‘我一直同你说什么?给人看诊要望闻问切,你连切脉都没有切,急吼吼就打发人过来让我看诊。好歹现在也是独当一面了,你就这般出息?’。”像是想到了当时的景儿觉得有趣,谢老太爷唇边呷着淡淡的浅笑。
李薇竹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杯盏里的寥寥雾气。
“我在想……”李薇竹忽地开口,“同仁堂的大夫与宫大夫,关系不一般罢。”她的语气轻却笃定。
“他是从医术院里出来的,宫大夫以前教过他。”
“那就是了。”李薇竹道,“我要去医术院。”
“宫大夫现在也不怎么教人了。”
“总要试试的。”李薇竹手捏着杯盏,笑容蓬勃而朝气十足。
他原本是想要说,宫大夫并不大赞同有女大夫,总觉得女子学医天分有限,现在看着李薇竹的笑,这话就说不出口,咽了下去,“我府中所请的章大夫医术算是难得,他若是写荐信,医术院是认的,每逢春日,他都要回乡祭祖,算算日子,还有三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与他说这件事。若是他要考校你的医术,你少不得要登门一趟。”
“这是自然。”李薇竹颔首,想到了考校,又有些担心,祖父与干娘对她是极严的,每当答不出的时候,她总是提心吊胆,虽然两人都曾说过,今后遇上了旁人考校,不会出的那么偏,那么刁钻,但祖父之后,也遇到了干娘不是?干系到自己去医术院的荐信,李薇竹心中有些打颤发慌。
到底还是小姑娘,看上去沉稳大气,听到了考校两字还是露了怯。谢老太爷觉得李薇竹的模样有趣,又不忍她过于忧心,便说道:“我记得先前他曾写过举荐信,在他看来,学医最重要的就是医德两字,再就是有孜孜不倦进取的精神,考校不会太难。”
李薇竹又和谢老太爷说了一会儿话,告辞后与谢怀溯回合,往东市行去。
先前记挂着谢怀溯的病,然后又是李家门前的风波,李薇竹这段日子都不曾注意到京都里的变化,此时谢怀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