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有人照顾,家里或多或少有两三个女人,能互相帮衬,家里种的地也多些,勉强能混个半饱。
不像他们家,只有娘亲一个女人,长这么大,他还没尝过吃饱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
都怪那些该死的和尚!
等他长大了,总有一天将天下的寺庙全都摧毁,叫天下无佛!
小小的铁娃在这不大的山洞里,被娘亲的情绪感染着,心中涌起无限的仇恨,首次立下雄心壮志。
妇人叹息一声,自陶罐中拿出一个鸡腿,递给了铁娃。
“吃吧,他昏迷着,不能吃这些,只能喝汤。”
“哦。”
铁娃懵懂的接过鸡腿,撕下一块,递到妇人的嘴边。
“娘,你也吃。”
“好,娘吃。”
妇人心里一酸,微笑着张口将鸡肉吃到嘴里,趁着铁娃低头吃鸡腿的功夫,她偷偷拭了拭眼角。
……
很快,一碗鸡汤被妇人灌进越尘肚子,娘俩吃了半只鸡,剩下半个留着明天吃。
也是如今天气越发热了,东西不耐放,否则这只鸡他们至少能吃半个月。
夜晚,妇人搂着铁娃躺在另一边草堆上,半夜还不放心的起来看过越尘几回。
只是每看过一次,妇人的眉头就皱得更加深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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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要是饿昏了,喝了鸡汤应该能醒过来啊,可这都几个时辰了,这人还昏睡着。
难道,是生病了?
妇人顿时面色一变,如临大敌。
他们这附近可没有大夫,也没人能看得起病,生病了都只能硬抗。
熬得过去就多活几年,熬不过去就只能草席一裹,躺到后山去了。
而且得了病不传人还好,若是传人,那整个村都能绝户。
不怪妇人如此胆战心惊。
她小心的将铁娃挪得离越尘远一些,又来到越尘身边,蹲下身来。
借着火光,她仔细打量越尘的面色,发现他呼吸极弱,若不是面色依旧红润,还以为这是个死人。
但她仍旧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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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用袖子捂住口鼻,探出手来,朝越尘额头上摸去。
枯瘦粗糙的手掌覆在越尘光洁的额头上,温润光滑的触感,彷佛上等的羊脂白玉,让妇人忍不住心脏怦怦跳动。
这是她见过最美好的男人,即使他昏迷不醒,仍旧美好的让人不敢亵渎。
妇人脸上浮现一丝怅然,手掌也跟着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