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马脸老妪不甘寂寞,指着红线赌咒发誓说这孩子定是仙佛下凡,将来能当状元。
红线听得好笑,吕祖乃三大神明之一,谁敢与他比肩?他老人家确是自人间羽化飞升不假,可那时连本君都不知在哪个毛团里打转呢,难道你见过了?
再说,本君虽是神仙下凡,但能不能当状元,咱说了可不算,又不是文星来的,说段书唱个曲倒还凑合。
但此时,众妇看他的眼神已颇有这孩子定能成大器,现在一定要百般讨好诸如此类的意思,红线不禁暗爽,心里虔诚地向月老翘起大拇指,一定是您老耍的小把戏,为小红线的降生起了个好兆。
娘亲听得更是眉飞色舞,抓住红线就是一阵猛亲,大大破坏了此女的文雅形象,另一个重要讯息因此诞生。
文雅娘亲一拍桌面,声音笃定:“好,我儿今后就叫贺仙了!”
众人先是一惊,遂又纷纷叫好,红线喷出一口酸水,撅了过去。
红线在人间的名字便这么草率定了,贺仙,恭贺神仙下凡的深意自不必说,姓氏也颇吉祥,姓瑞。
瑞贺仙。
红线的大名琅琅上口,同胞兄弟的名字比他还吉祥,随了他名里的贺字,叫做贺宝,瑞贺宝。
幸好,比贺宝这名还清雅一点,红线苦笑。
红线晓得,这人间父母对他定是极为看重,因为人间起名极重意趣,其中饱含着上一辈对后代的期望,因此名字越吉祥越好,越响亮越妙。
不像天庭,成仙后凡间名字一律作废,仙君之间的称呼只是照着司职来,顶多后缀一个尊称。如虚无,因为司职在虚无殿,便被叫做虚无君,谁也不再理会他之前的名号。
下凡太急,也不晓得他现在居于何处,名号为何,臭小子,现在已经在第一云天坐着上仙的椅子了吧,将来回去,玉帝老儿要降我几品仙籍还未可知,将来你我是否还能煮酒论棋把臂而歌个几千年呢。
红线空闲的时候居多,有时会想念月老,有时会想念丫头,偶尔被人捉弄捏掐屁蛋时,才会想起虚无殿外的那个跟头。
听说他的股后有一块圆圆的青色胎记,娘亲笑着说,是不是在娘肚子里练把式时不小心摔了个屁墩啊?红线只是尽可能天真的笑笑。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红线与贺宝迎来了他们的周岁宴。
南边园子里,姹紫嫣红中属牡丹开得最艳,送来香风阵阵,地上铺了好大一张席子,编着如意吉祥的图画,席上摆着各色有趣物件,众人围了半圈笑嘻嘻地指手画脚,他和贺宝坐在席子另一头,大眼对小眼不知这是何阵仗。
父亲是武将,眼巴巴盯着东角精光闪烁的将军盔帽,母亲只望孩子平安喜乐,悄悄用脚尖扒拉着伊尹鼎1。
红线看前方右首的一串金铃有趣,刚想伸手把玩,身后议论骤起:“串铃好,将来学华佗行医天下。”
红线皱皱眉,又向一方黑底金漆的点心盒爬去,四方又大呼小叫起来,“食神盒也好,这孩子将来有口福,吃尽山珍海味呢!”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