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下车就好了。
吃了大瘪的周琅撇了下嘴,接下来全程都很安静,没有再开口。
有了文教授的提醒,加上吃亏的例子在前面,哪怕上了船,新生基本保持了安分。
最多只是偷偷去看,或者装作不经意地拍几张照,明着搭讪的倒是没有。
闲着也是闲着,戚逐芳拎着酒瓶去找文教授喝酒。
文教授房间门开着,他随手在门边敲了敲,进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周琅从里面出来。
周琅看起来有点心虚,脚步匆忙,几乎是以“逃窜”的姿态离开了船舱。
戚逐芳挑眉,笑岑岑看着文教授,“他怎么了?”
“脸惹的祸。”文教授先是注意了到他手里拎着酒,让他进来再说,随即,又慢吞吞补充了一句。
“你的脸。”
“比起这个答案, 我喜欢他定力不够这个说法。”
戚逐芳随手关上门,“这已经是收敛之后的结果了。”
他现在的样貌恰好在在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又不会引起太大狂热的范围内。
“周琅特地过来找我, 是为了要你的基本信息,还有联系方式。”文教授示意他坐下, 声音里带着促狭,“显然,我们的周小少爷对你一见钟情了。”
“确定是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吗?”
戚逐芳找了两个杯子,开始倒酒。
“几乎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始于见色起意。”文教授晃着酒杯, “何况他还在你身上吃亏了。”
“这是因为教授让我不要对未成年人下手。”
戚逐芳毫不犹豫地甩锅, “我本来不准备理他的。”
文教授发出嗤声,“我只是提醒而已, 话是你自己说的。”
“我以为他在受到挫折后会及时止损。”戚逐芳耸肩,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普通人都是这样的。”
“周小少爷又不是一般人。”文教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总之, 他得在学校过得顺心。”
“周常鸣给了很多钱?”戚逐芳想了想。
“特别多。”文教授说, “钱还是其次,主要还是他的那些房产, 全国各地,甚至临近几个国家也有不少。”
也就是说, 可以提供很多免费的据点。
“那我以后避着他点?”戚逐芳稍加思索。
虽然之后遇见的概率不大,但周琅看起来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
“当然, 你也可以考虑和他谈一段关系比较纯洁的恋爱。”文教授半开玩笑半是认真道,“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
“唔。”
戚逐芳仔细考虑了一下,摇摇头, “他太麻烦了,也不是我感兴趣的类型。”
通常状态下,文教授不会刻意八卦。
但戚逐芳的话确实让他起了好奇,“你感兴趣的类型?”
假如戚逐芳感兴趣的类型是“拉斐尔”限定,那文教授觉得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法在人类社会找到合适的伴侣了。
“首先不要有太强的攻击性。”戚逐芳说。
周琅不管是气质还是样貌都太张扬了,“其次,应该有足够多的知识储备和见识,最好拥有一定的人类学基础,对各种各样的群体都有了解。”
文教授微笑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还有呢?”
“不知道。”
戚逐芳诚实回答了他,“尽管我确定我会对以上提到的两种产生好感,但也不排除爱上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的可能。”
“到目前为止,我也无法对人类口中的‘爱’进行无比准确的定义,更不要说将它们抽象出来,再用逻辑进行具体概括。”
爱本身就是违背逻辑的。
“我明白了。”
文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通常而言,向你这种情况我只有一个建议。”
戚逐芳竖起耳朵,十分好奇他口中的建议是什么。
“——孤独终老。”
戚逐芳:
“教授,您不能这样。”他抱怨道,“我是认真请教您的。”
“我也是认真考虑过才回答你的。”文教授不为所动,“在对你前一段感情有所了解的基础上。”
他并不反对戚逐芳谈恋爱。
甚至说,他巴不得戚逐芳能迅速遇到下一春,体会到爱情的美妙,以此充实自己人生的体验。
但现实就是如此。
就算在他认识的那些教授和学者之中,也没有能满足戚逐芳前两点要求的人。
因为生活不是学术,在恋爱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忍受无穷无尽、带有不同观点,还会引起讨论的探讨。
人们说起恋爱,会更愿意接受烛光晚餐,牵着手逛电影任何小事。
夹杂在这些小事中,偶尔才会发生的探讨才可以算是情趣,是调剂。
没有人会像他们之前那个人造人本部校长那样拥有无穷无尽的耐心,和几乎可以用“虚伪”形容的好脾气。
其次就是,哪怕正如戚逐芳所说,爱情不需要逻辑,他喜欢了一个上不符合审美、连优点都没有多少的人,想和对方来一场恋爱——
那也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文教授不是悲观主义者,他只是站在更理智的、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不会因为外神恋爱受挫被打扰的角度,进行分析和预测。
人都拥有情感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