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转眼即逝,打鱼窝的地方不时能看到手臂长的黑影在游过。
巫月砂、羽涅、卿卿一人一杆,挂了鱼饵,往打鱼窝的地方抛竿。
时间一点点过去,各种杂鱼被钓起又放生,但水中手臂长的黑影却从不咬钩,眼看着天色将暗,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鱼钩的位置,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浮漂也微微的晃动着。
三位都屏住了呼吸,握着鱼竿的手紧张得些微汗湿,屏息不动。
楚沐阳他们下意识直起身,定定地望着河中,心中默念着咬钩,咬钩……
巫月砂手里的鱼竿猛地往外一扯,巨大的拉力将她拉着往前几步,脚已经没入水中,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狌狌反应最快,伸手抓住巫月砂的腰,死死拖住;楚沐阳和伊诺纷纷坠在狌狌身后。
羽涅扔下手中钓竿,伸手握住巫月砂的手,往鱼拉扯的法方向拉了拉,又松了一下,继续拉,“收杆得用巧劲儿,单看阴影这鱼起码三尺往上。要是一鼓作气,恐怕鱼线会断。”
卿卿瞬间化作蛇形,入水如离弦之箭,快速冲向大鱼阴影,毕竟被鱼钩勾住,自己下水也不怕惊了大鱼,游走消失。
巫月砂合众人之力拖住大鱼。
卿卿一圈圈盘在大鱼上绞紧,让鱼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浮到水面,鱼身长足足五尺:“回拉!”
巫月砂得了卿卿的信息,才加快了收竿,连鱼带卿卿一起拉回岸边。
卿卿见大鱼搁浅,放开鱼身,游回自己褪去衣衫的地方,从裤管进入后,化作人形。
大鱼没了控制,缓缓恢复力气,艰难地挣扎,溅起水花泥浆打得人生疼,但却是因为鱼线拉着没能再没入水中,背上的鱼鳍收起像根根直立的猪毛,两个侧鳍撑着地面,似乎并不因离水而缺氧失力,甚至死去。
山海飞到大鱼面前,大鱼像鲫而非鲤,背有猪毛,发出猪嚎,同时周边的水竟然快速退却。
它正在搜寻类似的记录时,附近的村民闻声而来,纷纷举着烛火,见大鱼面露惊恐,纷纷后退:“鱄(音同‘专’)鱼,这是鱄鱼!快,快杀了它,否则将带来大旱!”
其中一名打更人急促地敲响了铜锣:“鱄鱼现,天大旱!来人啊!来人啊!”
同时几名壮汉快速回屋,纷纷拿起鱼叉或者锄头,一手举着,小心翼翼地靠近。
之前的妇人一家也闻声而来,村中传言鱄鱼现世是百年难遇的大凶之兆。她走近见巫月砂等人,面色陡然一变:“是你们!你们怎么引出了鱄鱼?这要我们来年怎么活?”
村民闻言才注意到大鱼旁边的人,目光不善,缓缓地收缩着包围圈,将他们都困在其中。
巫月砂听闻村民叫之鱄鱼,眉头微皱,这么大且灵气十足的鱼,竟然不是横公鱼,看这些人的反应,恐怕经此之事,定然不会再让他们靠近河道,甚至会连夜赶他们出村:“山海,这鱼倒底什么来头?”
山海声音哽了哽,有些震惊:“我们似乎闯祸了。有鱄鱼,其状如鲋而彘毛,其音如豚,见则天下大旱。可是,可是鱄鱼明明在南山经中的鸡鸣山才有。怎么,怎么北方也有了?这不可能!”
“眼前的大鱼确实体形与鲫鱼相似,却长着猪毛,它的叫声也和猪一样,而且,你看看大河中的水已经退了快一丈了。这就是鱄鱼。”巫月砂肯定了村民的话,又紧张地问山海:“可有解?不然,今天恐怕不好善了。”
山海晃了晃身子,闭口不言,它的记载里就这么多,并没说如何能破大旱。
羽涅将巫月砂护在身后,一招手接了狌狌随手编的竹篓,一道术法打入,反手一罩,将鱄鱼收入其中,目光灼灼地看向村民。
村民被羽涅一手的术法所震,原本的暴怒稍稍压制,但丝毫未退开地与他们对峙着。
人群后些微异动,很快村民中间让出一条仅供一人经过的缝隙。
一名带着兜帽的中年男子走到了人前:“外村人你们为何而来?若是经过歇脚一日,怎么会钓出百年难遇的鱄鱼,要知道鱄鱼有灵,非大旱不出水。我劝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即便你们是修行有成的修士,也别妄想全须全尾地离开!”
羽涅看向男子,确定对方是这里的话事人后,才开口交涉,并且一手将竹篓递出:“我们确实是途径此地,停留不会超过两天,并无旁的目的。至于钓出鱄鱼,为诸位带来麻烦,古籍上有一解:‘鱄鱼出,天下旱,捉而分食之,可破来年旱灾。’鱄鱼已捉。”
众人生怕中年男子被说动,放他们离开,纷纷出声:“村长……”
村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并未去接羽涅手中的竹楼:“我们凭什么信你?放你们走了,来年遇旱还不是我们承受!何况即便你所言是真,但鱄鱼之大,其皮极厚,我们根本难以破开,更别说分食。”
“那村长想如何处理此事?若是合情合理,我们愿意配合。”羽涅收回了竹篓,若是他们不想分食,他倒是不介意留着慢慢吃,鱄鱼皮厚肉却细嫩肥美,更重要的是食之可愈各种伤势。
巫月砂从羽涅身后伸出个脑袋,手指了指河面:“河水水位没有继续下降了,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鱄鱼现,天下大旱。就算河水水位不再下降,但来年整个河流途径的地域都会降水不足,灵米灵蔬收成大减,我们这些人该怎么活?”村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既然鱄鱼是你们弄上岸的,赔付沿河百姓来年的损失不过分吧!”
“多少?”羽涅想着若是能用灵石弥补倒省事很多。
村长心中默默盘算,以自己村子作为参考,沿河上下上百座村子:“每个村子一颗极品灵石作为弥补,一共130颗。没有极品灵石,可以用等价的中级灵石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