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有事吗?”江医生冷不丁问。
“没有。”我回道。
“我下午有假,去你学校看看你。”
“嗯,好。”
我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队列轮到我们的时候,康乔左牵黄右擎苍英勇地霸占下两台电脑,供我和她打印论文。我坐□,插u盘,凝视它链接上主机,根本就是无可奈何的,要离开这里,要去崭新的地方,要去更大的天地,整整四年,说不上盛大浩淼,但也有足够的热泪欢笑,最后也只不过被浓缩和总结在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移动磁盘里。
防不设防地,缩印到只有35%的小抄慢慢长大,最终固定成黑体三号“毕业论文”的字样,它们无所顾忌地显现在液晶屏上,清晰高调地仿佛要让在场所有人给予见证——
我们的这个时代,
结束了。
是骄傲的,又是落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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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我在学校大门口接到了江医生,他白衬衣黑长裤,气质斯文得如同一个赶时间来上通选课的年轻教师。
我第一时间凑上去把臂言欢,对着“南京大学”四个鎏金字大秀恩爱。
江医生就任由我搂着他一边手臂,阳光洒在他两片睫毛上,有一些就从间隙漏进他眼底,和成绵软的笑意。他的两片眼镜的影子落在他脸上,有一点泛黄,就像经历岁月洗涤的纸张。
温和得几近不现实。
“今天为什么想来这?”我一眨不眨看着他的侧脸,问。
“担心小姑娘要毕业了心里想不开,过来陪陪她。”江医生很淡地笑着。
“也没有想不开吧,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呢,突然就这么来了,有点招架不住。”我说。
“其实很正常,就和人会出生,会结婚,会繁衍后代一样,离开校园也是不可避免的,我毕业的时候,也有前途渺茫的感觉,后来在工作上慢慢找准方向,步入正轨,就还好了,”他平铺直叙,如同在说一件同自己不相关的事:“当然,我的婚姻,并不是那么顺利的。”
“那感情呢?”江医生胸襟开阔,我又不自觉地回归小女生情怀,硬要和他的那些过往争个你死我活,女人真是与生俱来的作:“我算是那个正轨吗?”
“不算吧,你是意料之外了。”江医生答得很认真。
“是吗?”
“我没想过会碰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想都没想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向我看了过来。
像被猎枪镜头揪住的麋鹿,我飞速别开眼,那一击必中的情愫应该就是害羞,我望着一栋被爬山虎叶片织满的建筑,慢慢启齿:“江医生……其实跟我在一起,你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