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肺的,目空一切的,可是吃顿晚餐都有人不依不挠地提醒我,这不现实,也不被祝福,把我和江医生感情渲染得如同一片完全看不见光明之屿的,雾沉沉的,找不到方向,四面茫然的大海。
为什么他们不能接受呢?他是那样好的人,就因为那些强加给他的无奈过往,就因为那些条条框框的世俗观念,他就不配被称作“正常人”了吗?
我接着敲字:「我不是抱怨,我就是希望,早点被别人知道和认可这些事,这样大家都会轻松许多」就是好想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你啊,我就是和江承淮在一起了怎么地吧,这事没有一点错!这事让我骄傲自豪!
江医生还是没回我,过去约莫三、四分钟的光景,耳畔响起短信提示音,搁在电脑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江医生没有在网页上直接回我,而是选择了手机短信间接发送的方式:「吴含,我给你开个处方」
他郑重地叫出我的名字,仿佛真的是名专业的医师在严肃吧唧地给自己的病患开单子,他的第二条短信紧随其色杀过来,完成一声极坚韧的回响:
「在这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任何事一旦开始,就一定会有个结果。以后怎么样,我也不能预测,但我一定不会是首先放弃的那个」
我凝视着这两条短信,他传达的每字每句都直剖而淡然,宛如从框里站出了形态,一个个发着刺眼却鲜美的光。它们让我很惭愧,也注射给我更多勇敢的药水,他的处方是灵丹妙药,我立刻就痊愈了,从家人所带来的悲情世俗观里脱胎出来,一字一字回道:「我也不是」
我也不会率先放弃。用一句矫情俗气的八字箴言概括,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仅仅四个字啊,它们很简约,但毫无疑问是铿锵的,如同四块磐石一样坚不可摧,这不单单是脱口而出的承诺,这是即将攀山涉水不辞艰辛的宣誓,这是平淡无奇生活里,关乎情爱的使命感和责任心。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恋爱,还是和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男神谈恋爱,我必须对得起这样庄重和付出的第一次,我要努力给它套上最好的大结局,he,有情人终成眷属,最后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正能量一下,没网了,用手机更上来的→_→排版什么的我明天再改
☆、第三十一张处方单
长达一周,我都没再见过江医生一面,他忙工作,我忙论文,每天就传传简讯,打打电话,彼此仿佛是由着对方悉心饲养和照看的一只手机宠物。近在咫尺的同城也能谈成异地恋,我们这样的配对大概真的很少见吧。
这几天里,我非常厚道地分出一半的心给毕业论文,关乎学位,是重中之重,我的定题也比较宽泛,偏文艺理论方向,《中西文艺批评方法比较》;相较起我,康乔的开题就显得具体化形象化多了——《美国“黑色幽默”小说研究》,她刚从实习单位请假归校,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和约瑟夫·海勒啊冯尼古特之类的黑幽默小说家,在密密麻麻的油墨印刷字里完成每日一幽会。
我曾在通话里跟江医生八过我的开题,他煞有其事地评判,“听上去很高端。”
也不知道这个理化生是真夸还是在小讽,我回敬:“那你的论文都是什么选题啊?”
“我写过很多论文,”江医生轻描淡写答,又正经兮兮问:“得看具体是哪一篇。”
我登时想起他高挂粉墙分外汤姆苏的专家介绍框了:“哦,我都忘了,江大医师可是有许多论文都在医学期刊上发表过呢,来斯(厉害)得一比,”江医生是这样值得骄傲的伴侣,我在自家爷们带来的虚荣和自骄里头兴致勃发,勃发到都不由忘却普通话,持起本地方言大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