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管家胡庸欠了欠身,却未立即离开,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必要和一无名小子争锋,想代我去渭城?”李东来面对落地玻璃窗,没有瞧胡用,就知道胡庸心里怎么想。
胡庸恭敬点头。
这位年轻的主子多么强大,胡庸最为了解,在他看来,那些天外来客未必强过年轻的主子。
收拾一无名小子,他去即可,年轻的主子不必屈尊降贵。
李东来刚过了四十六周岁生日,谈不上年轻,胡庸之所以常常私下里对人称李东来为“我那年轻的主子”,是因为这老头年近百岁高龄。
民国时就已是武道宗师的胡庸,十年前寿数将近,是李东来为他逆天改命,助他突破,成为一名修行者。
虽然胡庸灵根不足,此生难以筑基,但起码还能再活百八十年,六十年前的古武宗师,也就心甘情愿追随李东来。
“军方驻扎在渭城那支部队,专门震慑进出秦岭的进化者,战力很强,如今望而退走,说明杀死老韩那小子,有两下子,你去,我不放心。”
李东来转过身,走到胡庸面前,轻拍胡庸肩头。
胡庸动容,难掩心中感激之情,道:“看尽百年沧桑,我已经活够了,随时愿为先生您赴死。”
“我不死,就不会让你轻易去死,再者,我的人,命运由我来决定。”貌似三十出头的李东来说到最后,霸气十足。
十分钟后,五辆全尺寸防弹雪佛兰越野车冲出摩天大楼地下车库,无视交规,在闹市飞驰,引人侧目,却没谁敢表露不满。
独享越野车后座的李东来摩挲戴在左手小指的红宝石戒指,这戒指没什么特殊意义、特殊功能,只表明李东来终身不娶的决心。
一旦走上修行路,俗世的一切,皆为粪土,不过……这二十多年,李东来并非完全沉浸于修行之中。
也争名夺利。
也玩漂亮女人。
也为赚钱聚势不择手段。
他把这一切定义为体验人生,顺便让家人欣慰,过上富足而备受尊重的生活,再者,末法时代,金钱权势成了修行必要条件之一。
有助于修行的灵药,可炼丹的天材地宝,哪样不是价值连城,若没有大把金钱支撑这方面的消耗,短短二十年,他不可能走到筑基境巅峰。
“先生,您觉得,行凶的小子会不会和咱们是一路人?”坐在副驾驶位的胡庸,突发奇想,扭头问李东来。
李东来微微一笑,摇头。
二十年来,李东来没有遇到过其他修行者,走遍名山大川,也只结识胡庸而已,末法时代,修行不易,修行者更难寻。
“您说……那位沈魔头……”
“他……确实算个人物。”
骄傲如李东来也没法无视沈浩,觉得沈浩是这世上唯一能跟他一争长短的狠人,只是沈浩太高调。
“他太高调,举世皆敌,长远不了。”
李东来怎么想怎么说,不怕这话传到沈浩耳朵里,二十年来,不离陕南,守着秦岭,不等于他没有傲视天下的实力。
胡庸深以为然点头。
车队驶上高速公路,赶赴渭城。
渭城。
沈浩在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宽松睡衣,舒舒服服上床打坐,一个人的时候,习惯打坐过夜,以《璇玑诀》前两篇淬炼肉身、元神,每天必不可少的环节,其次是冥想、感悟。
当坐在床上的沈浩睁开眼时,天光大亮,新的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