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百年的勋贵,掌握着大量土地和财富的高官、外戚、阉党,总共捐出白银总计十一万两。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天文数字。
可王斗听到这个数字,仰面悲呼,愤慨不已,国舅刘义,去年扩建府第,就花费十万两白银。
内阁首辅刘文泰,在老家松江府,侵吞田地近二十万亩,这么多良田,每年从佃户那收的租子,也够十万两。
可笑的是,朝堂之上,人人皆称自己两袖清风,没多少银子可捐。
危难之际,还在为一己私利演戏,也不想想,城若破,家何在?留着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区区十一万两白银,平摊到五万西军头上,每人二两银子,抵不过一个月的饷银,哪能激励出士兵的斗志。
万寿十七年,腊月十九,女直开始攻城,第二次汴京保卫战打响,这次,没有勤王之师,没有沈家军。
这次,女直人也不像上次那么仓促,在西城外,架起三十座大型投石机,重几百斤的巨石,连续不断砸在城头。
城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来不及惨叫,直接被砸成肉泥,守城兵丁惊魂未定,燃烧的火油罐又落下来。
每一个火油罐碎裂,就有一片火海蔓延,三五成群的兵丁在火海中挣扎着,很快就变成一个个火人,触目惊心。
投石机从远距离压制的同时,数千弓箭手,在盾车的掩护下,缓缓接近护城河,进入弓箭射程后,拉弓齐射。
密如飞蝗的箭矢落在城头,由于城上的弓箭手、弩手,被打的抬不起头,仅射出零星羽箭,没啥效果。
女直人的投石机,连续发射的石块、火油罐也破坏掉一些架设在城头的弩车,导致守军愈发被动。
嗡……床弩嘶吼。
几根铁矛自城头射出,洞穿女直弓箭手阵列前的大盾,穿糖葫芦似的,将女直军阵戳出几道沟壑。
城头上有人为此叫好。
不过,这阻碍不了女直人的攻势,上万的奚国降兵扛着云梯,从弓箭手构成的阵列两侧潮水般冲上来,在护城河边汇集成一片,不断的将长长云梯架在护城河上,而后杀过护城河。
后面的人,再把云梯架在城墙上。
架起来的数十座云梯,很快挂满人,守城的西军也没坐以待毙,冒着中箭的风险用撞杆,把挂着人的云梯,撞的向后翻倒,滚木、雷石也纷纷落下。
云梯数量有限,且攀爬不易,这就导致越来越多的兵汇集在城墙下,你推我挤,人头攒动,已经登城亲自指挥的王斗,当即下令扔火油罐。
虽然守城的西军被压制,伤亡惨重,但还是有大量被点燃的火油罐落在人群中,火势瞬间连成一片。
数以千计的人被大火吞噬。
火人凄惨扭动嚎叫,甚至狂奔向没被大火吞噬的自己人,猬集在城下的人群顿时大乱,有的转身往回跑。
彼此冲撞着,推挤着,不少人跌入护城河之中,那些踩着梯子逃过护城河的人,照样得死。
原本往城上射箭的弓箭手,冷漠的瞄准这些逃兵,弓箭手既承担掩护大军攻城的责任,还是督战队。
嗖嗖嗖……利箭破空。
往回跑的人倒下一大片。
/>????这些投降女直的奚国兵,对女直而言,无异于奴隶,远不如牛马金贵,根本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
女直大营搭起的高台之上,宗望宗翰凭栏眺望,无数人死在城下,两人脸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打仗死人,再正常不过。
只要死的不是女直勇士,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