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火油罐的战船,缓缓靠住江心洲码头,数十名官兵小心翼翼把火油罐搬下来,送往各处。
工坊区、军营、大牢,对这三处围而不打的官兵,开始准备火箭,并架设类似大弹弓的简易投石机。
“大弹弓”会把火油罐射入工坊区、军营、大牢,弓箭手随后放火箭,熊熊大火会吞噬一切。
楼船上。
柴涵亮双手紧握雕花的护栏,狞笑着,得不到,就毁掉,也挺爽,毕竟烧掉的是冤家对头的心血。
“世子……末将无能……”
“周将军,不必自责,笑到最后的,仍是我们。”
柴涵亮轻拍周蒙肩头,眼下,女直铁骑在北方肆虐,说不准哪天就逼近南方,拉拢有兵的将领,势在必行。
这也是柴涵亮一直没冲周蒙发火的原因,这货跋扈,却也不傻。
“我看未必。”
冷漠带着些许戏虐意味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这个声音,柴涵亮有些耳熟,扭头看过去,只见沈浩不知何时坐在阁楼内的圆桌边,正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你……你……”柴涵亮指着沈浩,由于太过吃惊,不知该说什么。
周蒙反应不慢,拔出佩剑挡在柴涵亮身前,大喊:“来人!”
“别喊了,这艘船,只剩下咱们三个是活人,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沈浩冷冷一笑,举杯饮酒。
“来人!”
周蒙再次大喊。
船上有王府侍卫,有他的亲兵,再加上操船的人,至少两百人,不可能都无声无息的死去。
可现实总是残酷,没人回应周蒙,这一刻,周蒙、柴涵亮都怕了,尤其柴涵亮,已瑟瑟发抖。
以前沈浩受身份制约,不能把他怎么样,如今,沈浩是背负辱君犯上大罪的逆贼,哪还把康王府放眼里。
喝了口酒的沈浩,对柴涵亮周蒙道:“马上退兵,我就放你俩一条生路,若是江心洲有一处着火,我会让你俩死很惨很惨。”
“周……周将军……赶紧传令退兵。”
柴涵亮可不想死,带着哭腔,像在哀求周蒙,周蒙同样不想死,忙不迭点头,在沈浩允许后,跳出阁楼,亲自站在船头打旗语。
当当当当!
各条船陆续响起锣声。
差点把火油罐发射出去的官军,潮水般撤离。
坚守江心洲的沈家军爆发欢呼声,当他们发现主力回归,越发兴奋。
“这次我饶你一命,再见之日,便是你的死期。”达到目的的沈浩站起来,邪笑着瞥一眼噤若寒蝉的柴涵亮。
柴涵亮这种废物,没资格让沈浩食言,沈浩言罢,飞身跃出阁楼,一闪即逝,快若鬼魅。
落日余晖染红江面。
大江之上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