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娘就说我儿一定能考好的,我这就去把鱼炖了,给你庆贺一下。”
“好,”谢言却笑得有些勉强,想了想还是道,“娘,可是我总觉得……这次春试的成绩不太正常啊……您记得我给您说过的,程家郑家的儿子,平常学得也不怎样啊,这次竟然考得出奇的好……”
“就不准人家这几月努力了?”
“努力?他们天天不学无术的主,努力个什么,我看他们参加科举不过是玩玩,反正家里有钱,干什么不行。别人考得好我说不上什么,可偏偏他们几个……我不相信。”
“可这科举……很严格不是吗?难不成还能……”
“我真的怀疑他们作弊。”
“嘘……”妇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言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只管好自己就好,反正他们也没影响你的名次是不是?既然没碍着咱们,咱们就别去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
“听话,娘去炖鱼,你先歇歇。”
“……知道了娘。”
谢言不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说,放榜没两天,街头小巷就已经议论纷纷,有几个不怕死的挑头告了官,很快便层层上告告到了礼部尚书陶文亭那,陶文亭冷汗涔涔,赶紧上报了蔺行之,蔺行之捋了捋胡须,没说什么,只说自己会处理之类云云便把他打发走了。
李冼不在,京城最大的官自然成了蔺行之,蔺老头子不下令,下面的人就没办法处理这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进一步发酵。过了不到十天,甚至已经有人去程家闹事了。
虽然……这本就是皇帝陛下想要看到的结局……
李冼是在四月初二回来的,一回来就险些被铺天盖地的折子砸死,当然多半是礼部递的,还有其他一些官员,内容九成九都是有关春试的问题。这些折子他一个也没批,只题了一道圣旨下去,命令尚书令、礼部、吏部、大理寺严查此事。
然后他就撒手不管了,该吃吃该玩玩,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再说毓王。李冶被禁足了整个春猎,差点没憋死,回了渭阳可算是被放了出来,简直像是脱肛的野马,一眨眼便找不到人了。
而林如轩则回了将军府,他的杖伤虽然已经差不多好了,但是血痂刚刚脱落,一路骑马又把新肉磨得生疼,不得不回府修养几天。
说是修养,但实际上……主要还是去避避风头。
因为他犯下大错,导致整个卫队都或多或少受了惩罚,本来说好返回之时将那些受伤的接上,可最后他只见到了那位四品官员,还直接跪在了他面前,说什么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见圣上,再加上许多兄弟重伤未愈需要照料,便干脆请求卸甲归田。
林如轩当然知道又是李冼把他受罚的消息添油加醋散布了出去,他堂堂大将军都被“重罚”五十军棍,回去以后还有进一步的惩罚措施,这些本就不是忠义之辈还哪里敢留下来,巴不得赶紧跑了免受皮肉之苦。林如轩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又装作一瘸一拐去上报了皇上,李冼听完只说了一句话:
“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于是这一票人便都没有跟回来,林如轩知道李冼目的达到,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回到渭阳后的第三天,李冼下了科举一事后的第二道圣旨:
“左将军林如轩犯渎职之罪,险铸大错,然,念及其护驾有功,又因林家世代忠良,故暂革左将军之职,而免其他罪责,望其日后可将功补过。”
至于其他人便没有直接写在圣旨上了,却也发了布告,让京城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这消息又迅速在渭阳扩散开来,人们热议的话题也从科举作弊渐渐变成了林将军被贬官,后者的热度甚至很快超过了前者。
林如轩受了罚,李冶自然不可能逃得过,虽然皇上没有进一步罚他,也没有在圣旨里写明,但毓王在春猎期间被禁足一事却早已人尽皆知,他和林如轩之间那点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再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热点。
不过毓王对此却是没什么所谓,这种绯闻他听得多了,再加上他脸皮厚,根本不当回事,被禁足出来光忙着到处玩乐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左耳进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