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忍让,司马迁受腐刑,那是何其耻辱,连做男人的资格都已经失去,却依然要活着,为了一个信念苟且偷生,这样的耻辱都能忍,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呢。
在江山社稷面前,一个帝王的尊严又能算什么呢,在黎民百姓面前,一个帝王的身份又能算什么呢……
所谓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么小冼,你的胸襟,是能容下万里河山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一位帝王呢?
那看似无厘头的《先皇笔录》,其实在你眼里,是无上的治世之道吧……
墨问看着他,看着那纤瘦的身体里却有着如此浩大的胸怀气量,不禁想问,你到底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呢,已经是太平盛世,你要让它永世不衰么?
没由来地有些烦闷,抽走他手里的书,道:“不准看了。”
“啊?”
墨问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果盘,李冼眼睛瞬间亮了,“樱桃!”
小皇帝喜欢吃樱桃,但是这个季节樱桃早就没有了,不过难不倒墨问这千年的老龙,他自然是有着特殊的方法把易坏的水果保存下来。
这是皇家御苑的樱桃园里结的樱桃,挑选最好的才进献进来,又大又甜,一个个饱满圆润晶莹剔透,就像成色十足的红玛瑙,引得人食指大动。
李冼眼巴巴地看着他,中午吃得有点腻,更渴望吃点零嘴解一解。墨问逗了他一会儿,挑一个最大最好的塞进他嘴里,“馋猫。”
李冼抢过果盘,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还不忘把核吐还给他,墨问哭笑不得,又变出一个盘子专门给他吐核。
这时候小太监突然进来跪道:“陛下,蔺尚书求见。”
“老古董?我正好要找他他就来了。宣。”
蔺行之一进御书房,就看见他们的皇上正趴在墨问腿上吃樱桃,墨问的手搭在他腰间。顿时花白的胡子都炸起来了:“成何体统?!”
李冼看了他一眼,才慢悠悠坐起来,“蔺老找朕何事?”
蔺行之捋了捋胡须,呈上一分奏折,“请陛下过目。”
“怎么了?两淮三个月没降雨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臣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水部侍郎说呈了好几封奏折上来,可到今天臣只见到这一封。”
李冼皱起眉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蔺行之走了,李冼才继续吃起他的樱桃,却多少有些食不知味,“墨问。”
“嗯。”
“他们怎么就不能让朕省心呢。”
“小冼……”
“他们吃着朝堂的俸禄,为什么就不肯在自己位置上好好地干事呢,这么重要的奏折都能被扣下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要不是蔺尚书心细,朕是不是要等到百姓造反了才能知道实情?”
“……”
“好好好,都以为朕好欺负是吧,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国休三天……就让他们好好歇这最后三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