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傍晚,闵瑜比原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去接盛夏,上次饭局她们最后一个到,这次要是再迟到,给别人印象不好。
这几天盛夏的心情,从表面上看,还不错,脸上有了笑容,眼睛不肿了。
闵瑜到公寓时,盛夏已经换好了裙子,正在搭配包,她手里挑选的包正是前些日子任彦东玩游戏为她赢的那个。
“要选这个包?”闵瑜问道。
盛夏点头,“这个配我裙子的颜色。”
闵瑜靠在沙发扶手上,双手抱臂,“我以为你会把任彦东送的东西都处理了。”
盛夏照照镜子,裙子、包还有鞋子都没有什么不妥,她从镜中看着闵瑜,“为什么要处理?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
闵瑜松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盛夏:“触景生情、睹物思人这样悲春伤秋的事在我这里不会发生,我暂时也没考虑过要开展新恋情,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还用的上,没扔的必要。”
她打开衣柜,“你看,这些都是昨天任彦东让向秘书送来的。”
闵瑜看愣怔,这一个系列的高定裙子竟然都在这,“任彦东用这种方式求和?”
盛夏关上橱门,摇摇头,“我演奏会结束时送我的礼物,这些裙子现在才好。”
闵瑜担心的是,“你以后出席什么活动,要是穿了任彦东送的礼服,他会不会以为你旧情难忘?在暗示他什么?”
盛夏找了条丝巾系在包上,左右看看。
闵瑜一直瞅着她,还以为她在回避这个话题,盛夏整理好丝巾才吱声,“三哥不会这么想。”
她说,“本来我就不是因为不爱他了才分手,他也知道。”
收拾妥当,盛夏下巴微扬,示意闵瑜可以出发。
下楼时,闵瑜又看了眼那个包,感觉盛夏慢慢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即便心里千疮百孔,她也没自暴自弃,一点点修复着自己。
她说起那个包,“这是任彦东在会所玩游戏给你赢的,他说你喜欢这个颜色,输了他要喝一瓶红酒。”
盛夏盯着那个包看了许久,后来说了句:“他们肯定不会让他输,那瓶红酒太贵,他们舍不得给他一个人都喝了。”
闵瑜:“......”笑了出来,“盛夏,你有毒。”
去会所的路上,盛夏偶尔会跟闵瑜聊两句,其他时间都在盯着车外看,喧闹的人群,拥挤的街头,而车里就像另一个世界。
到了私房菜馆楼下,她们遇到了刚停好车的周明谦。
周明谦瞅着盛夏的脸看看,不错,对得起唐朝花瓶这个称号。他之前还担心盛夏会受分手的影响,变得憔悴不堪,现在依旧明艳动人,还是那个骄傲美丽的孔雀。
几人边聊着,进了私房菜馆。
周明谦并不知道今天饭局会来哪些人,他只通知了几个人,至于那些人带谁过来玩他也不清楚。
包间的门推开时,盛夏的脚步微顿,那么多人里,她总是能一眼看到他。
闻声,任彦东抬头。
猝不及防的,盛夏跟任彦东四目相对。
他今天穿了黑色衬衫,正在跟几个人打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看过来时,一如平常,眸光深幽沉静。
不得不承认,即便曾经在一起一年半还多,时至今日,这样的眼神还是会让她心动。
这种悲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失殆尽。
周明谦也惊讶不已,没想到任彦东会来这样的饭局。
他噙着一抹揶揄的笑,“北京今天吹得什么风?”
周明谦跟任彦东认识,他父亲跟任彦东有生意合作,任彦东每次去香港都会去他家做客。
不过因为他跟任彦东不在一个圈子里,交情并不是很深。
任彦东:“吹了什么风你心里没点数?”他边说着,还不耽误出牌,这一局才开始,他没打算接着打,示意周明谦,“你来吧。”
这个牌桌上,唯一跟任彦东认识的就是厉炎卓,他这是找了厉炎卓?
周明谦拿过任彦东的牌,接着打。
他给厉炎卓发消息:【你怎么把任彦东带来了?】
厉炎卓咬着烟,打字:【他都开了这个口,我还能驳了他的面子?】
周明谦笑着打趣:【任彦东这招狠,都不给你这个情敌一线机会。】
厉炎卓吐出烟雾,轻轻弹弹烟灰,继续打字,【我不是他的情敌,我只是盛夏的亲爹粉。】
周明谦:【......】
收起手机,他们接着打牌。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任彦东的来意,没人盯着那边看,该干嘛干嘛。
盛夏坐在餐桌旁,装作玩手机,没再看牌局那边。
任彦东走近,在她边上坐下。
隔着不远,也不算近,盛夏感觉到了属于他的气息,曾经他清冽的气息可以治愈她,现在就是一把刀的双刃,治愈的同时,也伤着她。
沉默了几秒,盛夏抬头。
任彦东没看她,而是看着她手里的包,“这个包跟你裙子不搭。”她的包太多,很多颜色都差不多,只有款式有别,他没法形容,拿出手机,点开曾经发给某品牌总监的其中一张图片。
“这个包配你这条裙子。”
他把图片放大,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盛夏搭了一眼图片,在脑海里搭配了一下,确实那款更合适。
对于他的眼光,她一向信赖。
她微微颔首,诚意道:“谢谢。”
任彦东收起手机,他今天过来不是跟她探讨裙子和什么包更搭配。
“出去聊还是在这聊几句?”他征求她的意见。
盛夏知道,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要跟她说些事,就算她不出去,他也会在这里跟她聊。
私人感情的事,她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道。
闵瑜一直坐在他们不远处,但没多言,她伸手,“我帮你拿着包。”
盛夏:“不用。”包是个掩饰品,有时尴尬了,手里还能有个东西攥着去释放。
任彦东到包间的储物柜里拿了外套和一个手提袋。
盛夏先行出去,找了一处安静、又没人经过的地方,她把包套在手腕处,双手插进风衣的兜里,看起来随意自然。
其实心跳早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