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司空岁揽着长孙明的肩旋身退了些,不叫顾婉靠近。
司空岁这般举动令顾婉怔了一怔。
长孙明顿了顿,轻挣开司空岁,拉住顾婉:“娘,没事。”
顾婉好半晌才缓过来,她已经顾不上长孙曜,只呆怔怔地看着司空岁,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却生了一头如月色般的银发,看司空岁同长孙明亲密。
她不解问:“明儿,这位公?子是?”
顾婉并没有见过司空岁,也?不知司空岁是长孙明的师父。
“是、是我的朋友。”长孙明偏头看司空岁,犹豫挤出话?来,“是,是吧?师、司、”
她哑口,不喊师父,便不知能喊什么。
“娘,这是我朋友,朋友。”她明明没有告诉人,她是带着娘出来散心,为什么师父会在?
司空岁抬眸,语气淡漠:“我是阿明的朋友,司空岁。”
司空岁只说了这一句,并未行礼问好,长孙明知道司空岁向不同外人交往,也?没多?想。
“好。”顾婉并未太?在意司空岁的无礼之处,露出个温和的笑,“都好,司空公?子。”
长孙明始终当长孙曜不存在,也?未看过去一眼,又道:“娘,那我朋友就同我们一起,我们……”
司空岁忽然伸手握住长孙明的手腕。
长孙明一颤,并没挣开司空岁,只是剩下那句话?变了音调:“……我们、我们一起用饭。”
陈炎一滞,当即肯定司空岁知晓长孙明是女子,也?是,司空岁既为长孙明师父,又会医术,怎可能不知长孙明女子身。
他犹豫不安地看向长孙曜,只见长孙曜面色冰冷,一言不发看着二人。
司空岁牵着长孙明越过长孙曜之时?,眸子
偏转,对上长孙曜冰冷的眼神。
长孙明并没有将顾婉送回宫,从?拱楼回来,便带着顾婉回了燕王府,也?便是长孙明将顾婉带回燕王府,裴修和李翊才知道长孙明偷偷带了顾婉出来。
看着顾婉歇下后?,长孙明方去了司空岁房中。
司空岁至拱楼开始,便狠沉默。
听到推门声,他转身看长孙明,神色隐忍痛苦:“你不是不敢在顾氏面前显露武功。”
她是无法?,她的身体……
长孙明垂着眼,坐在珊瑚树旁,扯着珊瑚树上的红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师父不是在府中吗,怎么突然到拱楼了?”
“这不重要。”司空岁抬起长孙明的手腕,长孙明僵硬抬头看司空岁,他颤声,“你……”
“师父,我其实没什么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长孙明面色发白?,她知道瞒不了司空岁了。
“前几日,娘中了毒,我……”她将为顾婉逼毒之事低低说出,但并未谈及在姬神月宫中一事,末了,她低低道,“我没事。”
司空岁银发垂落,眼眸泛红,握着她的手轻颤,哑声:“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说她的不是,她有何不是。
他眼眸轻颤几下,哑声再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长孙明抽回手,扯下一条红绸,绞在手中,这本是她为等司空岁系上的红绸,好一会儿后?,她抬头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应付得了,师父。”
司空岁立在长孙明身前,再次垂眼执起长孙明的手,长指微落,拂开长孙明深红袖袍,一指抵在长孙明腕间。
顾婉不是她的母亲,可顾婉到底在做她的母亲,他如何可以?让她不管顾婉。
顾婉那样的身体,她又如何不知,顾婉并非有寿时?之人。
为顾婉那样病弱的身子逼毒,岂是她现下耗得了的。
长孙明猜到司空岁欲做之事,变了面色,将手往回缩。
司空岁倏然敛眸,抓住长孙明的手,点了长孙明的穴。
极轻极温和的力自腕间过于臂侧,游走周身,长孙明面色一变,急声:“师父!你快停下,我不需要!”
司空岁并未停下:“如果你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就让我来做。”
“师父。”长孙明冲不开穴道。
司空岁垂眼哑声:“你不单是我的徒弟,你是我的、”
他一滞,目光落在长孙明浅琥珀色的眼眸。
“我的全部。”
守在院外两个时?辰也?没见长孙明出来,裴修同李翊敲开了司空岁的房门。
开门的是长孙明。
长孙明看到二人怔了一怔,阖上房门,道:“你们怎么还?没睡?”
现下已然是四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