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叶姻撇着嘴靠着拔步床的墙壁上,拥着牡丹锦绣的绸被,墨黑的长发蜿蜒在那素白云锦花纹的床幔上,随风飘荡的慵懒里,显出淡淡的凉薄。
“叶家有难你也不关心?”明澈的语气里虽然淡淡,可是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叶姻怔了怔,忽然笑道:“我是叶家人,自然会关心,可是你身为国师,平时应该很忙吧?你这是闲得要长毛了?没事总跑人家千金小姐的闺房,你家如来佛他造吗?”
“你……”明澈终于沉不住,那绝色的面容上显出怒气来。
“我说的不对吗?”叶姻望着那怒气勃发的面容,嘴角笑得越发冷然道:“没事总是跟着我,不论我去哪里都能碰见你,这样真的好吗?”话音未落,忽地被明澈一把摁在墙上,那绝色面容就在她的眼前,只是充满了厉色,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叶姻撇了撇嘴道:“难道不是?”
望着这冷嘲的面容,明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恨来,这种不熟悉的激烈宛如蔓藤般在心底里疯狂生长,可也是这种恨,竟奇怪地让他平静下来,忽然收回了怒气,淡淡而又坚决道:“施主,你真的误会了。”
叶姻低下头,看着他摁住自己胸口不及一寸的手,道:“那你还不放开?流氓啊,你这是往哪儿摁啊?我擦,和尚袭胸!”
这样的话并没有让明澈缩手,反而徐徐上延,沿着她白皙的肌肤,渐渐抚上着她的脸颊,宛如哄小孩般的轻轻柔柔道:“施主,听话。”
“蛇精病!”叶姻本想把这死和尚气走,如今彻底无奈了,人生不幸,总遇蛇精病。
明澈挑了挑眉,却也没显出怒气,只微微沉了沉心,道:“你父亲被人参了,说是科举受贿。”
“啊……”叶姻大惊抬头,连那手也忘记了,攥着明澈的胳膊急道:“你说什么?受贿是什么意思?”
“名单泄露。”明澈皱着眉道:“很多举子提前知道了名次。”
叶姻脑袋“嗡”地一声,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觉得沈氏的那些话有些古怪,却总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春闱的名单还没公布,沈氏如何知道的?忽然想到从前看过一个故事,清朝的一个考官在家里醉酒,对一个小妾说了举子名单的事情,结果那小妾泄露了出去,考官被判腰斩,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了十八个“惨”字,雍正听说之后心生怜意,从此废除了腰斩之刑……
艾玛……
腰斩妥妥的!
叶姻的声音都找不到了,拽住明澈的手道:“喂,谁参的我爹?”
明澈皱了皱眉道:“不是燕王的人。”
“那是谁的?”叶姻怔了怔,睁大了眼睛道:“你……圣僧,你怎么知道的?”
明澈见她的称呼从“和尚”立时升级为“圣僧”,深深望了她一眼道:“皇上与我说的。”
“啊……”叶姻听了这话,浑身出汗,茫茫里只抓住明澈道:“皇上说什么了?他要怎样?我爹一片忠心,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肯定是诬陷!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