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澈拧眉,绝色的容颜上染上了淡淡的羞色,却也不肯松开,只让她狠狠咬住,咬住,渐渐的,红唇里浸润出鲜艳的红,顺着那修长如玉的手,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摇曳着僧袍的皱褶,泛起淡红色的氤氲……
痛,是真的痛,可是这样的痛竟让他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似乎情愿这样被咬着,咬着,永远如此才好……
叶姻啃了半晌,本来是要这死和尚放手,结果许久不见动静,惊讶地抬起头来,见神怔怔地望着自己……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表情?
“圣僧……”叶姻被他拎在半空中,满嘴血泡泡,虽然十分狼狈,却摇头晃脑道:“你暴露了的,这样抖m的荡漾表情,你家太子造吗?”
明澈虽然不懂她这话的意思,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眼眸里闪过几分迷茫,方才他竟真想让她一直咬下去,理由是……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
“舍身喂鹰,以身饲虎,施主若是肯听话,贫僧愿如此。”明澈淡淡的声音响起,平静,肃然,理所当然。
我擦,唐僧啊,“放开!”她拳打脚踢,抬头见其一脸舍身伺魔的自以为是,气得一口“吐”去,绽放那绝美的面上,盛开出梅花点点来……“到底放不放?再不放开叫人了。”少女柳眉倒竖,张口欲喊,忽觉喉咙一麻,又被点了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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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对于明澈的唾骂,只能用来自星星的语言来形容了……
明澈闻着脸上那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才醒了过来,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神的光辉从那潋滟的眼眸里射出,更神圣也更悲悯道:“施主,听话。”带着劝哄,却是不容置疑的决然,。
听尼玛的头!
叶姻恶狠狠地怒视着,她从来就拧不过他,从来就没有,这死和尚看似和善,实际极其霸道,无缘无故,无冤无仇,总是会闯入自己的生命里,干扰自己,控制自己,气死了,气死了!
心恨之极,低头就想再咬,却见衣襟前那露出的练武之人才有的根根错骨,那是与那绝美圣颜所不匹配的东西,却也应是这受人尊崇的国师真面目,心中一动,微微沉吟,抬起头来,装出乖巧的摸样,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明澈见她终于肯答应了,徐徐放开手,双手合十,正要念经,却见一个软软的身子依靠过来,大惊之下“蹬蹬”后退,竟被一下抱住,那张娇艳的面容正正眼前,笑语盈盈,秋波暗动,仿佛深夜里开出的夜荷,艳艳地让人睁不开眼……
“你……”他惊慌失措,想要挣扎,却忽觉得全身无力……
衣襟下是暗香浮动里的惊心动魄,那闯入生命的荡漾,若有若无地里浮现眼前,那个时候,自己是如何带着恨与不得已,抱紧了眼前这个女子……
可那时候的心情为什么与此时完全不同了呢?
他迷茫地眯起眼,正神思飘荡,忽觉得脸颊一痛,见这少女伸手一边一个,紧紧捏住他的双颊,近在咫尺里,那娇艳的面容从仙子变成罗刹,狰狞而又得意地望着他……
月华如水,一个娇艳如花,一个绝美圣颜,一个紫衣岚岚,一个白衣飘飘,只是那神的容颜被捏成腮帮鼓鼓的可笑摸样,娇艳的少女则恶毒而无声地笑着……
明澈满腔心绪被这孩子气的举止泼成了冰凉,她真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前世里他走在坦途正道,却被她硬生生拖入了悲情的生杀,如今转回了那既定的轮回,她却变得……
这样轻盈,这样滑稽,这样厉害,而清澈,而无情无义……
无情
自己竟在怨她无情?明澈浑身一震,猛吸了口气,一把少女推开,走到窗前,飞身上房,迅疾不见了踪迹。
叶姻见了神终于被自己捏成了猪头摸样,心中舒畅,兴奋地搓了搓手,得意地正要哈哈大笑,却忽然发觉发不出声音来,艾玛,不好了,她脸色大变,迅速跑到窗前,喂喂,跑不要紧,给我解开哑穴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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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
明日自己忽然变成了哑巴,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要知在这要命的时刻,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引起嫌疑的波澜的,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装病?不好,显得心虚,装傻,更不好,没准让陈嬷嬷更注意自己,那就……她跑到镜匣面前看自己嘴角的血迹,喵呜,就说自己吃饭咬着舌头如何?虽然二了点,好歹不那么惹人注意?不过,也很难堪啊……
忖度半晌,想着好歹明日自己不用出头做什么,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悉悉索索地爬到床上躺下,闭上眼……
白雾茫茫,对面不见。。
“毁掉的,重新再来,失去的,即将得到;欠下的,却要归还……”
“薛川,薛川!”有人在喊。
叶姻并不理会,继续向前去。
“叶姻,叶姻!”有人又喊。
她停驻身形,环目四顾,喊道“谁?谁在哪里?给我出来!”如今性子坚硬,也不怕什么,伸出手乱撩其这白茫茫的大雾,企图看清这命运的真面目,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全是一团白气,忽地被人抱住,“哇”地一声挣脱开,见李卫正站在眼前,定定地望着叶姻,嘴角浮出那不应有的笑容,英气勃勃的面上竟显出了燕王式的霸气:“大小姐,你是我的,我的,你要记住……”
叶姻从来不怕这二货的,此时却满心恐惧,挣脱开他的怀抱,拼命奔跑,奔跑,仿佛李卫就在后面追杀,又仿佛命中注定的使命,就这样茫茫里,前面忽地撞上了一个人,抬头见却是明澈,正要张口说“救命”,却被明澈一把抱住怀里,那绝色的面容俯身到耳边,淡淡却决然的声音蓦然响起“施主,听话!”说着,不由分说堵上潋滟的红唇……
“哇……”叶姻一下坐起,睁开眼,已是晴天日朗,窗棂缝隙里透出金光四射的潋滟,照亮了这恍然如梦的人间,转过头去看,却见庆元正站在床头,“蹬蹬”后退,神情仿佛受到了惊吓。
原来她见主子一直昏睡不醒,正要叫醒,忽地见叶姻毫无动静地一下坐起,张着口,目露惊恐,却一言不发,所以唬了一跳,不过定了定神,便关切地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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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姻张口,却什么也发不出来,这才想起自己哑穴没有解开,不由又问候了下这死和尚的十八代祖宗,正恨得牙痒痒,忽然又想起今日会审那投毒案子的事情,披上外袍跑到窗前,推开窗棂,探头去望。
偌大的禅院里并无声息,无论是陈嬷嬷的禅房、李嫣的、岳瑶的,甚至林姝的,都毫无动静,只有几个看门的太监垂手侍立,那阳光晒着绛色的太监服上,泛起红光点点,在这样朗朗乾坤里显出别样的诡异来。
叶姻皱了皱眉,回头指着那窗外向庆元示意。
“什么?主子?”庆元心下奇怪,主子怎么不说话,起来就这样怪怪的摸样。
叶姻咬了咬嘴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地想起外间放着纸砚,出去拿了过来,在床头的案几上铺开,提起笔,在上面写道:“怎么没动静了?”
庆元见叶姻如此摸样,不由慌张道:“主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