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面带疑问地“嗯”了一声,过来伸手触了一下画纸,当即道:“这纸……怎么那么湿润?”
这纸质地坚硬,倒不至于全湿,但明显比正常贴门上的纸更湿软。乍看没什么问题,上手一摸就摸出来了。
荆白房间里的画,他每晚回去都认真检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三个人的画,各有各的不同——当然,他们三个人的附身程度也不一样。荆白隐约感觉到,每个人房间里的画似乎是个中关键,可现有的信息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逻辑。
如果能看到更多人的画就好了。
范府太大,时间安排又紧凑,饶是紫影子替代了柏易和荆白的工作,他们也只来得及跑了小曼和柏易的房间。
不过眼下倒不是全无机会……荆白微微侧首,见柏易正在看窗外的天色,金色的暮光透过窗纸斜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让那俊逸的面孔显出一种少见的柔和。
他知道柏易肯定又和自己想到一块了。
果然,紧接着,柏易便转头对他道:“再不走太阳真要落山了,到时候就真没人了。我们现在动身?”
他们说的是天黑之前,其他人放工之后,依约要在凉亭处交流信息。
只是不知今晚到的有几个人。
或者说,还有几个是人。
今晚“小曼”会去吗?
如果她来了,那他们就更要担心另一个问题——西院除了他们还有卫宁、小舒和于东,他们三个都还活着吗?
最麻烦的是,其他人的房间他们没去过。如果人死了,他们就根本找不到房间在何处,别提去看画了。
应卯之后,他们见到过的活人就只有卫宁。但这已经又过了一下午了。
两人准备动身之际,柏易还想起另一件事,犹豫地道:“或者我去,你回湖上一趟?只要我能控制身体,一定来湖上找你。”
他还记得午间荆白说过,如果时间来得及,他想从紫影子那里把今天的收获抢回来。但现在眼见已经日暮时分,柏易住得又偏,荆白如果去众人碰头的凉亭处,肯定就来不及再去一趟湖上了。
荆白想都没想,果断拒绝:“凉亭那里的信息重要得多。”
而且凉亭那里也危险得多。谁知道现在东院还有几个活人?
从小曼来看,那些被附身成功的人显然还有副本内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伪装成登塔人,但他们很有可能会去凉亭处。
若真是如此,柏易一个人去,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变数。
荆白原本想的就是来得及就去湖上,来不及便罢。那紫影子既然能把船给他拖出来,多半也会照例给他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