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进行到这里,硬面抄就用完了,我无法知道后面的事。每次看到这位研究员的实验遇到瓶颈时我就会感到高兴。我真希望他就这样永远也完不成。
我把硬面抄递给谢雷,他已经把整个背包塞得满满当当,不得以,他只能把硬面抄和许多剩下的文件捏在手上。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到过谢雷有现在这么兴奋,红光满面的,也不等我就向大门走去。
我以前从没见过谢雷的背影,想想,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在我的前面。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他身上的那股香味忽然让我把他想象成一块刚烤好的牛排。这时,我的喉咙中开始剧烈的燃烧,一股饥渴感仿佛不受控制般充斥着我的全身。看着他慢慢走向门口的样子,我的牙齿忽然痒了起来,那是一种从牙根中冒出来的痒感。我幻想着拿些什么东西让牙齿磨一下,而眼睛却不偏不倚的转到了他的胳膊上。
我向谢雷靠近,他走得不快,所以在踏出大门的一刻,我伸出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看着他白白嫩嫩的脖子,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枫桦?怎么了?”
谢雷看来是太过兴奋了,他愉悦的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眼也没有回头看我。但这句话却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我突然发现我自己在做的事是多么的不正常,一种羞耻感冲到了我的脑门上,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这种时候应该先放手吧?想到这,我想松开手,可却怎么也松不开。我的脑袋里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抗拒着我的指挥。
剧烈的思想挣扎迫使我两只手越抓越紧,我眼看着手上的青筋已经冒出,可想谢雷现在肩上的感受一定不好受。谢雷这时才感到疼痛,他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边回头边抱怨着:“枫桦,不要这样抓着我。感觉好痛。”
他就要回头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样子!我必须松开手!就在他脖子慢慢转动的时刻,我脑子里的声音却快要把我逼疯了!就在他的眼角快扫到我的时候,我拼命克制住体内的yu望,使出全力把他一推。谢雷被我推的踉踉跄跄的撞向对面的一扇门,“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了,谢雷跌倒在那间房间里。
“杨枫桦!你什么意思!干嘛好好的推我!”
面对谢雷的指责,我甚至拿不出力气来解释。我用手抓着脸,半蹲着,希望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这双手。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感到要控制自己的身体竟是这么一件困难的事!
谢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刚才的指责也随之消失,取代怒火的便是他的关怀:“枫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没事,好让他安心,但我的思绪非常混乱,光是要整理这烦乱的思想就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脑细胞。谢雷过来想要扶我一把,但被我一手推开,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他不要接近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空气中的凝固感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巨大的气压重重的压在我的身体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除了背上的巨痒,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意识也像是想要摆脱我的控制一般。在这宁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我大口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中。
过了许久,我脑袋中的声音才安静下来,但我却已被折磨的相当疲倦了。剧烈的出汗不仅浸湿了我的衣服,还使我处于脱水的状态。我一下站起来,冲进对面房间,也没在乎谢雷惊讶的表情。看见桌上有一支热水瓶,我打开瓶盖就往喉咙里灌。
谢雷发疯般的冲过来想从我手里抢过热水瓶,但我的力气似乎比他大得多。轻易的阻挡了他。巨大的水流冲击着我的喉咙,流进我的胃里。一整瓶水灌下去,我腹中的饥饿感好像减轻了一些。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又有了回到这个世界的感觉。
谢雷看着我放下热水瓶,两眼睁得比乒乓球还大,对我说:“枫桦,你……你不觉得烫吗?”
我看了看手中的热水瓶,这时我才发觉里面还在冒着热气呢。不过我没有看谢雷,我不知道我再次看见他时会做出什么。不行,我必须找一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不然就这么呆着很快会让我想起自己的肚子。
我想在这个房间内找些可以吸引我注意力的东西,但其实不用我特意去找,已经有一样东西够吸引我们的注意了。这间房间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大约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有一张写字台,一台放着很多药剂的橱窗,一些仪器。除此以外,耸立在这个空间正中的,是一个巨大的试管。上面有很多插口连接在仪器上,试管中全是一些绿色的液体。而泡在这些液体中间的,是一头约两米高,狼头人身的怪物!
这头怪物全身长满了黑毛,一根一根突出在外,让人的感觉就像一把一把利剑一样。虽说是人身,但也只就它直立在试管内,而且四肢都有五个指头的关系。可就是这些手指,没有一根不是长着长长的爪子,配合那绿色的液体,看得我心头直发毛。这东西的头部和那些丧尸一样严重腐烂,本应遮盖牙齿的嘴唇全然消失,只留下那些变异的,长的不像话的犬齿留在外面。但是吓人归吓人,这东西紧闭的眼睛让我知道,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危险。
看着这头怪物,我的那些奇怪感觉也不知被吓得跑到哪里去了。我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谢雷这时也和我一样被这家伙的外貌所震撼,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注意到试管的底部刻着一些英文,可惜这不是我的强项。没办法,只能向谢雷求助了,希望自己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看看,这里,雷。”
嗯?我说话的方法怎么那么奇怪?谢雷也察觉了,他搭着我的肩,也问我这个问题。
“好,没有,事。”
但实在是很奇怪,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却没办法把我想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用语言表达出来。就好像……就好像我开始不会说话了一样!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个哆嗦。不会说话?这是一种什么情况?难道我要哑了吗?不对,我能发出声音,但我却没法组织语言了?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一次,但那次只不过是阅读困难,而且主要原因是出于意识模糊。但现在我很清醒,为什么?
冷静,我要冷静。遇到这种事绝对需要冷静……好了,现在慢慢来,我的名字叫杨枫桦。我现在要说出我的名字,慢慢说,绝对没问题的……
“名字,我,杨枫桦……!”
还是不行!我能够说出单个的词组,但却无法说出一句句子!这简直是荒谬,从来没听说过人会说不出句子的!我又不是傻瓜!……傻瓜?难道说,我的智力开始下降了吗?怎么可能,这简直是笑话。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再这样我会疯掉的,现在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我抬起头,朝谢雷撇撇嘴,叫他翻译那试管上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