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礼拜六,再寻常不过的礼拜六。
过于温暖的、晚夏早秋的午后,栀子花爬满了的私人庭院,尤里多斯穿着工装,蹲在红砖砌成的圆形花圃旁,用小铁铲子松解土壤。
他不喜欢穿教会的衣服,安多诺也就由着他。
年轻的男孩不怕日头的暴晒。他的身骨已经随着走向成年而强壮起来,晚夏的斜阳下,蜜色的肌肤挂着汗水,从臂部薄肌的收缩沟壑中滑下。
尤里多斯不像别的同年纪男孩儿,他不爱骑马射箭那些“男子汉”的活动,而是热衷于做手工和园艺。
私人的小庭院宁谧、偏僻,远离教堂。这里是神不管辖的地方,偏偏生出更漂亮青翠的草叶。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仔细中,好像能听见圆蜜蜂在花丛中扇动它可爱翅膀的声音。
安多诺静立在通往小院的露台上。屋檐将他的上半身藏在凉爽的阴影里。他凝视着尤里多斯,看着这个男孩儿专心致志地松土,一点点造出属于他们的院景。
神父不喜欢户外的任何活动,因此他的皮肤常常呈现出过分的白皙。他更适应待在阴影里、背光处,就像畏光的鼹鼠,过往的种种经历让他回避于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阳光就像无数灼灼的视线,能把他烫伤。
“爸爸。”尤里多斯抬起眼。这个大男孩儿究竟忽然想到了什么?总之他的脸上露出了那样漂亮的笑意,一头深棕色的卷毛微微湿濡。
“我想买些别的植物的种子,有些器具也该换了,然后,我想着在我们院里的石板路旁边购置一些石景……”
神父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我不懂。”
意思就是,随你花钱。
当然,尤里多斯从来就不是什么乖孩子。
买这些种子、原料,家中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才要得了多少?
尤里多斯总会拿这些借口去搞他的钱。
也不知道给谁花,买了什么?
有人给安多诺打报告,说尤里多斯与郡上那几个不要脸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学了些赌钱和烟酒都来的恶习。
“真的吗?这次您打算给我多少?”尤里多斯把工具就那样扔到花圃里,见钱眼开地凑过去,模糊吐字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神父的身形微微一闪,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被男孩儿抱进怀里。
……
长大了。
安多诺嗅着男孩儿脖颈间并不难闻的汗水味儿,对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到略微的痴迷。男孩儿已经逐渐要成为一个男人了。他能感到他的孩子,身体的日渐健壮与成熟,个头已经长到和自己一样高了。
亲昵似爱侣的行为已经是二人间的家常便饭。尤里多斯跟一条吐着热气的犬似的,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父亲脆弱的白皙的脖颈。
安多诺眯起了眼睛,他能感觉到他的下面湿了。
他最近真的很容易情动,性方面也越来越依赖尤里多斯。
邀请尤里多斯观看乃至于辅助自己的自慰,是他达到高潮最便捷的方式。
水大概就是从闻到尤里多斯身上的味道开始流的,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糟糕的身体记忆。
他总是要装模装样地轻轻推搡尤里多斯一下,就像在做一些宣告无辜的挣扎。
尤里多斯就要按住他的脑袋,去咬他的唇。咬他的唇时,他总会感到那花蕊也一抽抽的,好像也被叼含住了,要吐出一股蜜水来。
“爸爸,我需要一千索隆。”
尤里多斯冷不丁地说。
“嗯……啊,一千?”,安多诺眨眨眼,他的眸子充盈着水光泛滥的情欲,理智在粘稠热意中快化了,又被数字勉强拉回现实,“你打算做什么?”
一千不是个小数目。
在霍尔奇默克郡,神父一个月的薪资在两千索隆左右。
已经是高薪了,只是相较于首都来说,不够看罢了。
“不要管这么多嘛。”尤里多斯狡黠一笑。
他黏黏糊糊地又去含弄父亲圆润的耳垂,厮磨中,手不安分地伸向父亲那神父袍下,带着点儿可怜兮兮地道:“当您疼我一次。”
手指隔着亵裤的布料轻轻推攮时,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湿漉,像尿了裤子。
安多诺实在是太过敏感,仅仅是被手玩弄一下,那小花穴就开始下贱地愈发泛滥起来。他感到一种空虚的痒意,钻到他的心尖,像血管里游走的小蛇。
“多、多斯……”,父亲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唤尤里多斯最亲昵的名字,尾音还发着颤,“好痒。”
私人庭院,虽然偏僻静谧,但也并非是无人经过的地方。
是具体哪一天操到父亲的逼里去的呢?尤里多斯也忘了。
他的性启蒙者和性发泄者都是父亲。
尤里多斯第一次正式地——如安多诺所说,“像个男人一样”——插进父亲的女穴里,似乎并没有被两人理解为什么重要且值得铭记的时刻。
一切水到渠成。就像烂熟的苹果一定会在某天掉到地上,摔得汁水与甜粉搅烂在一块,弥漫着微腐发酵的气息。
那天生的强烈性欲,在从极端压抑中得到解脱之时,就显出脱缰般的放纵与堕落。
安多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庭院外是条会有人经过的道路。
但他就是一刻也等不及,必须要撅起屁股现在就被干,似乎这口发骚的穴成为了他的脑袋,而他想要的只有被插烂。
只是这些太难诉之于口。
神父那扶着栏杆,抬起臀部的样子,像一只发情期的雌鸟,翘起它那洁白的尾羽。
亵裤被随意地脱掉扔在某处,露台摆放的软榻成为二人白日宣淫的地点。
安多诺要将他的神父袍脱了,尤里多斯不许。
“穿着它更有感觉。”
尤里多斯说。
安多诺气喘吁吁地拍打尤里多斯的肩膀,饱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飞红的眼角含着春泪,竟生生地把这端庄的五官衬得媚意点点。
尤里多斯以为安多诺是在抗议,就抓住他的头发,往里挺挺腰,反复地操过肉道深处的敏感点。
这让他有种征服了什么的快感。
但实际上安多诺只是爽得手没地方抓握,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像婊子那样大叫着“插死我”“要被操死了”,就只好胡乱这样动了。
说实话,他的技术不怎么样,他还是不太会从父亲的叫床声和肢体语言里明白并记住哪儿是敏感点,床事体验合该一般。
但是,只要鸡巴够大,被插的穴够饥渴——或者有爱意,这些也是可以抵消的。
尤其是他长了一个微微上翘的漂亮性器,刚刚好每次顶端都能捅到父亲的宫颈口上方那块软肉。
就好像父亲的这口小逼是天生为它长的。
“一千索隆,好吗?”
尤里多斯忽然换了一个体位。从握着双腿操,变成抱着在怀里操。安多诺的身子一软,全不设力地坐在养子坚硬的性器上,那口软弹的肉逼就连尤里多斯的阴囊也要吸进去似的,开始抽抽地紧缩。
“呜……”
安多诺的眼睛微微上翻,显然已经在这种忽然最深的完全嵌合里爽到神志不清了。他下意识地靠到养子的怀里,双腿夹紧男人的腰,寻求着支柱和依慰。
好吧,看起来不是要钱的时候。
尤里多斯就伸一只手握住他那盈满的胸,慢慢揉捏,另一只手环绕着父亲的腰,把他就这样抱在怀里。
他轻轻地调笑着向安多诺的眼睛吹了口气。
其实他也很喜欢父亲的身体,尤其喜欢那对奶子。
但他不能理解父亲对性事那种痴迷的狂热。
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配合着父亲欲迎还拒的表演,然后满足父亲。看到父亲愉悦的神情,他就能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
噢,今天的做爱好像忘了什么。
父亲最喜欢的那个情节。
尤利西斯战术性地清清嗓子,想说点儿肮脏下流话话,但又犹豫了。
在这犹豫的一个间隙里,神父就已经开始扶着他的鸡巴开始自己上下地坐插了。
那口穴紧得好像要把这根东西绞烂,肉感的臀上下撞击着尤利西斯的大腿,他甚至能听见交合处飞溅的水声。
父亲把他坐得差点射了。
“……骚逼。就这样欠操吗?”
尤里多斯终于得以酝酿情绪地骂了出来。安多诺揽着尤里多斯的脖颈,“嗯嗯”地发了两声意义不明的鼻音。
“烂货,被别人操了多少遍才浪成这样?是不是合不拢腿到处发情的骚逼?”
尤里多斯暴力地扯过安多诺的头发,在父亲的侧脸落下一个巴掌。但他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多少有狐假虎威的扮演成分,所以那一巴掌只是听起来刮着风,实际上虚虚的。
安多诺像剥离了力气一样垂着头不动,忽然啜泣了一下,这让尤里多斯被吓坏了。
然后他听见父亲带着哭腔的火药引线。
极弱的、恐惧的袒露。
“是……是骚逼。”
“想要被儿子操坏。”
其实尤里多斯一直回避着在情事里提及二人的身份。
他感到隐秘的可耻。
就好像,在情欲翻天覆地的黑海里,忽然要撕开一个梦的口子,刺进刀子般的光。
安多诺那句对自己的称谓,让尤里多斯心头一凉,而后长时间的情事都心不在焉。
汗在流,腰在抽送,肌肉在绷紧,但尤里多斯的心思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回神过来时,是安多诺带着点儿嗔怪和委屈地别过他脸索要亲吻,语气轻轻柔柔:
“你在想什么?”
……
是啊。在操自己养父的也是自己,装什么清高痛苦无辜?
顺从肉欲吧。
及时行乐,莫深思索。
庭院里树的影子在最后的夕阳里被拉得很长。紫红的太阳从漆黑的远丘上要落下了,最后的橙黄光芒被痛苦拉扯得长而刺。
神父像一汪热化了的软水。
他赤身裸体地趴在养子的身上,手肘撑在一边的软榻,浅金色的发丝全部濡湿了,紧紧贴在额头。那被捏吃得发红、肿胀的乳房,垂落于养子的胸脯。
“一千索隆,爸爸。”
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又要去碰他的胸。
“你让我觉得你是为了钱。”
语调像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安多诺温柔的端庄脸庞上很少表露出过什么特别神情,但此刻他轻轻抿起嘴,显出一种可以被称为撒娇的模样。
尤里多斯蹙起眉:“才不是。”
还为了你的奶子。
“好吧。”安多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头埋进尤里多斯的颈窝,此刻他显得如此脆弱。
“我会给你一千索隆,待会跟我去取。”
“感谢您。”尤里多斯吻吻安多诺的额头。
“你是不是在外面乱花钱?”
“这个啊……”尤里多斯知道瞒不住自己养父的,于是他也腆着张脸承认了,否则怎么解释要这么多钱呢,“是的。”
“去赌场?和朋友?酒馆喝酒?打牌?”
尤里多斯心虚地揉揉鼻子,沉默地应了。
按教会的规矩是要抽几十个鞭子来的吧?
……父亲才不会舍得抽他。
“别去妓院,”安多诺忽然凑过去吻了尤里多斯的鼻尖一下,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有喜欢谁吗?”
尤里多斯茫然地眨眨眼,又摇摇头。
安多诺潮红脸颊上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带着某种闪烁的奇异情绪。
“嗯。”安多诺一下子翻身起来,捡起散落的衣物,他故意背对着他的养子,开始裹他那对柔软的胸。
他感到自己既是妓女,又是嫖客。身为遵从肉欲的荡妇,却渴望畸形的爱情。
“……一千五索隆吧,够用吗?……对了,你喜欢那条蕾丝的内裤吗?还是那个假阳具?……下次想看我怎么玩?”
也许他是疯了。
地方法院的公证会有时会邀请教会的牧首前往陪审。安多诺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云淡风轻。
袍下,他以红绳紧缚肉躯,着了棉质的吸水亵裤。
女穴的痒意让他难受自控地轻轻夹磨着双腿,众人的认真与严肃让他更加兴奋。
“被告人窃取一百索隆,理应判监禁十月……”
他用那小穴夹持吞吐着木制的玩具,一只手死死扣着的座椅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直到不了……
玩具再精巧也毕竟是木头,木头哪儿比得上真人的血肉?
回忆起尤里多斯那根东西插进自己穴里的感觉,神父身下的蜜穴就吐出了一小股淫水,开始微微地抽搐。比刚刚还要靠自个儿卖力地摩擦,要轻快容易得多。
已经变成每时每刻都想被养子操的骚货了。
他轻轻地喘息着,换了一个姿势,把右腿搁到左腿上,袍下的双腿紧紧地绞起。
用着臀部和大腿内侧的力,他寻找着更舒服的感觉。木头纹理划过敏感点又死死抵住时,他咬住了指尖,喉结颤抖着,使力一夹,又喷了一小股淫水。
啊……也不能完全怪他,如果尤里多斯不操他,他才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大概不会吧。
神父混混沌沌中忘了自己是勾引自己养子的那个。他眯着眼睛,咬着指尖,放纵地享受着公众眼皮下自慰的小高潮。
“……神父,您是怎么看的?”
身后忽然有一个年轻人搭话。他是陪审团的成员,向来仰慕安多诺的品行,于是趁此机会想要聆听神父的教诲。
“啊,嗯……嗯,”神父失焦的双眼一时难以清明,他动了动身子,被淫水泡湿的棉质亵裤就热热地包裹到他的阴阜上,让他几乎舒适得发颤,“这个案件,偷窃……嗯,人常有的过错,主曾经说……”
……
尤里多斯瞧见父亲夹着腿回来时,就知道他今天含了那个玩具出门,并且奇迹般地携带了一整天。
那个木制的小塞子是尤里多斯为父亲选的,他当时只是随便指了一个,然后父亲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小木头塞进他的穴里。
尤里多斯赶忙上前了几步,代替侍从扶住安多诺。
他打发侍从去干些修道院里的杂活,没人后干脆把父亲拦腰抱了起来。
安多诺的发鬓有些汗水的痕迹,尤里多斯能敏锐地分别出它们是否来自于情欲。
很显然是的,父亲微肉感的唇与颊有一种漂亮又情色的潮红,吐息中带着淡淡的香。
那是父亲常常咀嚼植物香片的功劳。
尤里多斯的身量像竹节般不受控制地窜高,肌肉跟不上个头的猛长,因而身形显出少年特有的单薄。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少了力气,他把父亲从庭院抱到了屋子内,又抱去二楼的卧室。
在要把人放到床上时,一直安静的安多诺却忽然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吻,眉目间的痴态与爱意不加遮掩:“你要去哪?”
“去洗个澡。”尤里多斯说。
父亲却似乎不满地蹙蹙眉,在床上一翻身,干脆趴着了,道:“好热,你先帮我解开裹胸。”
趴着时,那屁股翘得好像恨不得撅开小逼给他看。
“您总是这样,这个把戏用了几次了?”
尤里多斯的语调平平淡淡,但还是坐到床边为父亲解开裹胸,然后把手放到那对自己日夜揉大的胸脯上。
“不过我接受。”
安多诺翻过身,含着笑,揽住尤里多斯的脖颈。他瞧着尤里多斯爬入他的怀抱,然后低下头去舔吃他的奶,就分一只手轻轻在尤里多斯颈后抚摸着。
尤里多斯的口活最近变得越来越好,也要多亏安多诺教导有方。
安多诺感到自己一边的奶头在被舌头灵活地玩弄,就忍不住捧着把自己另一边的往前送了送,换来尤里多斯在他肉臀上的一巴掌。
“呜……”
“急什么?”
床笫间的侮辱脏话是安多诺的偏好,尤里多斯其实也早有在学习——但他对着安多诺,总又实在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知、知道了。”
尤里多斯一边吮咬着父亲的奶子,一边不忘伸手下去抠弄他早就湿得软烂的穴,取出那个木塞子。
尤里多斯讲不出口,那就引导对方自己说吧。
“告诉我。谁知道了?谁?”
“啊啊,呜,不能……骚、骚货知道了……”
父亲的穴简直可以说是热情地欢迎着这熟悉的闯入者,尤里多斯感觉自己手指都要被吸进那肉道里了。
“可是骚货好想被主人操。好想要被精液灌满小逼…好痒呜…”
神父淫荡起来可谓是无下限,尤里多斯不用说什么就能收获对面一箩筐的发情骚话。
尤里多斯把安多诺的袍子全部扯下,才在昏暗的光线里发现安多诺把自己紧缚后勒出的红痕。
他一直不喜欢与安多诺玩这个项目,他觉得这不利于身体的健康。况且父亲那么白嫩的皮肤上,怎么能有这种难看的纹路呢?
“你又绑……总归对你身体不太好。”
“现在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安多诺带着嗔扭头去咬尤里多斯的唇,然后哼哼道,“想被操,你进去。”
尤里多斯当然不抗拒把他硬起来的性器插入那个紧致的热穴里。
只是他没有安多诺那样享受和热衷于情事本身。
他一边抱着安多诺的腿,把安多诺的腰微微带起来地挺干,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说:
“你每次都不听我的,按你的想法和喜好来,又偏偏要我在床上扮演出强势。我才是被你玩的那个。”
安多诺唔了两声。他迷乱的神色里带着柔情与愧疚,伸手去抚摸养子的脸。
“没…没有…”
尤里多斯轻哼了一声:“你给我那些索隆也只是为了让我继续操你,离不开你。”
安多诺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渐渐冷了下来,最终化成解不开的惊讶和悲伤。他推搡起尤里多斯的肩:
“你在说什么?那是因为我爱你……我……”
“我是你的养子,父亲。这是您的父爱吗?”尤里多斯坏心眼儿地继续逗弄安多诺——他觉得还只是停留在语言玩笑的范畴,因此语调冷酷。
“啊……”安多诺似乎很无措,他大张着双腿被操着,眼眸中却不再是失神的情欲,而是恐惧的茫然,“我,我爱你的。不是那样……”
尤里多斯快意地瞧着安多诺的情绪波动。一下子顶到最深处,似乎都要操进宫颈里面了。
他嘴角恶劣地勾起,开始编故事:
“但我爱上一个姑娘了——你不是问过我喜欢谁么?我最近喜欢上她,我……”
安多诺从未有一次如此厌恶过自己身体的反应。
他悲泣着,想要从尤里多斯身下逃离,不想再听那让他心如刀绞的话。但他却仿佛陷入了情欲的死亡漩涡,怎么也挣脱不开来,只能在为快感做仆役时,流下煎熬酸涩的泪。
“……我真的好喜欢她。您也会支持我追求爱情吧?”
瞧瞧,被逗哭了,哭得好丑。
尤里多斯这才抚慰般地要低头给父亲一个吻,笑着准备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满脸是泪的安多诺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第一次做到一半,捡起衣服跑了。
那天被打了一巴掌后,尤里多斯捂着脸思索了一会儿。敲父亲的房门敲不开,他就决定睡觉。
跟所有和妻子吵完架的丈夫一样,蒙头就睡。
第二天的晨会前,劳模般的安多诺神父当然雷打不动地按时出现。
他会看着修女们将晨间祷告的东西布置好,帮助她们做一些工作,温和微笑着和她们问早聊天。
他用他亲切的笑容与轻柔的语调,让所有人感到快乐、适意,沉闷无聊的例行差事好像也就多了几分生乐。
今日神父依旧是那样得体、温和,那张脸不凑近去瞧,全然看不出是睡前哭过的模样。
实际上他一整夜无眠。
尤里多斯也大约明白自己玩笑开大了——
啊,他才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说了几句就哭了?
这个男孩儿没有恋爱的经历,也没有多少同理心,他因想到安多诺的眼泪而烦躁不安。
但他还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么的。
从小到大,没有撒撒娇、卖卖痴、讨讨好后,安多诺还不给他的东西。
所以他轻飘飘地走过去,主动对神父说:
“您早上好啊。”
“早上好。”神父微微颔首。
没有像平常一样摸摸他的头,或者微笑地称他叫“我的孩子”。
尤里多斯更加焦虑,因而他咬了一下起皮的下唇。
“……说起来,今天天气很不错。”
噢该死的。
尤里多斯保证自己准备好说的绝对不是这种蠢话,他那么志得意满、胸有成竹,但走到安多诺前就好像丢了一大半的魂。
“是啊,很不错。”
神父把目光投向一边。那几个修女正低头准备着晨祷用的各种东西,意识到神父在看她们后,就抬头向那一对父子微笑。
多么好的一对父子呀!
她们不约而同地想。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没有爸爸的小姑娘,带着艳羡又瞥了尤里多斯一眼。
“我想,好像离晨祷开始还有半个钟?您看上去都准备好了。”
“是的。”神父仍然礼貌而单调地回复着。
尤里多斯才发愁地意识到,原来温柔似水、知情解语的父亲,并不是他常常能得到的。
更多的时候,父亲原来是这样的,只是他太过得意忘形。
他就直截了当地说:“您有时间和我谈谈吗?”
尤里多斯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
神父终究对他的孩子是心软的。
尤里多斯与父亲穿过教堂长长的走廊,来到接近尽头的一间休息室。
安多诺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几乎要陷进去。尤里多斯才发现今天的父亲好像格外无力。他犹豫不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的好孩子,”安多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率先开口了,语气往常一样柔柔的,只是有些疲倦——这熟悉的语调,让尤里多斯几乎想到他坐在安多诺脚边,把头枕在安多诺大腿上的童年的傍晚了,“帮我去用毛巾包点儿冰来,好吗?后面的铜盆里。”
尤里多斯立刻去包了些冰块,然后他才知道这是安多诺要给自己脸颊和眼上敷的。
“我怕它会肿,那样挺难看的。”
神父拿着包了布的冰块,轻轻地说。
“毕竟我也不再年轻。”
这招可真是见效,瞧见父亲眼泪都没那样慌张的尤里多斯,一下被铺天盖地的愧疚席卷进一个漩涡里了。
“您怎么这样在我心里您毫无疑问从来都是年轻漂亮的。别人比不上您一点儿。”
尤里多斯像寻常男人那样,说着这些安慰人的空泛的话,但他旋即知道错了——父亲是养大他的,年龄的差距摆在两人关系的最表面,他怎么能说这样假的话——因此他脸红了。
“……您现在还生气吗?我昨天晚上全是说笑的,就是想逗您,我哪来的什么小情人?您骂我、掐我、打我的嘴都可以,只是求您别再生气了。”
尤里多斯顺势地就坐到沙发把手上,然后一倒,就歪到安多诺身上,黏着,一副任打任骂也永远不会离开的模样。
“我是您撵不走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尤里多斯认错态度这样积极良好。一夜过去气也该消了大半。
“我难道就是个傻子吗?”
安多诺带着点儿怨气,他抱住尤里多斯,不让他在自己怀里乱拱,“我后来一想也知道你在说笑,但未免太伤人了。尤其在那种时候。”
“您是最好的。”尤里多斯黏黏糊糊地说。
“我不要听这些话,”安多诺让尤里多斯坐正,但旋即意识到尤里多斯现在比自己还高大了,因此颇有些复杂不宁的心绪,“…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爱?”
尤里多斯抬首吻了一下安多诺的下巴,然后伸出手把父亲的脸微微偏过来,使父亲那双温柔的眼瞧自己。
“我不知道。”
尤里多斯,这个小骗子的眼睛,看个路边的小猫小狗都有一种忧郁的深情。
“您爱我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要去分辨?”
“是你昨晚自己说的,你说——父亲,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安多诺的眼神变得闪躲起来,脸颊浮起飞红,那是羞愧与脆弱,声音变得有些发颤,“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做得太坏了?……其实是我,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搞砸了一切,对吗?”
“我甚至吃一个不存在的人的醋。”
他最后极轻地低喃,湛蓝的眼变成一片空空的海。
尤里多斯不喜欢讨论这些,这些触及内心柔软的尖锐问题,他比安多诺更明白,那是刻意回避、无法讨论的东西。
“哎,您又何必想这么多呢?”尤里多斯开始转移起父亲的注意力,他试图让父亲变得像平日那样平静、柔和,“喏,就好比,我现在想吻您,我就吻了。”
尤里多斯就和一只狼崽一样,叼起父亲的唇瓣。他吮吸着,用牙齿磨蹭着,然后与父亲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湿吻。
晨祷前的时间不多了,尤里多斯就为父亲和自己手淫了一次。
最后,安多诺躺在尤里多斯怀里,舔吻着尤里多斯沾着两人体液的手指,低声问道:
“你的成年礼想怎么过?”
“该您决定。”
“我想让你高兴。算我求一件事,好吗?”
尤里多斯惊奇地眨眨眼睛,点头。
“别把我当父亲。”
安多诺说完这句话,脸却前所未有地蒸腾起来,比无数次性爱中更烫。
他捂着自己的脸,好像呆呆地在感受温度,但还没有等到尤里多斯瞠目结舌的回应,他就在极度的羞耻与惶恐中泛出了泪光。
“……当我没有说。”安多诺迅速地爬起来,去穿衣服。
尤里多斯偏偏抓住了安多诺的手腕,把他拉回自己怀里,可怜兮兮仿佛恳求道:
“我来给你穿。”
微微僵硬后,安多诺就依从地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很简单,就是现在。”尤里多斯指指自己的脑袋,又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安多诺的脸。
安多诺这才睁眼。
“能想到的只有爱您。”
尤里多斯说。
这是安多诺神父第一次来到赌场。
尤里多斯为他戴上了面具。
怎么能带我来这里?
面具下,神父的眼睛这样盯着尤里多斯,好像在责备地质询。
尤里多斯眨眨眼睛,隔着面具吻吻神父的唇。
“带你出来玩,当然要去些特殊的地方。”
神父别过头去。
这就是他表达抗议最大幅度的形式了。
安多诺看不明白那些牌局,更多的时候只是和尤里多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
他看着尤里多斯的筹码由少少的变得多多的,从几块儿变成一座小山,然后又变回几片。
大概是赢又输了吧。
“输完就不玩了。”
安多诺在桌下扯扯尤里多斯的衣袖,轻轻道。
尤里多斯自然而然地揽住安多诺的腰,道:“啊,您放心,输不光的。只是我不能赢太多。”
他又拿起牌,快速地整理好,然后道:“帮我选一张出吧。”
安多诺摇摇头。他感到旁人的目光,因而有些难为情,想要离开沙发。
“我不会。”
尤里多斯端起桌上的酒。他随意拿着安多诺的手,挑了张牌,往桌面上一扔。
其实无论如何出哪张牌他都该要赢了。
桌上的其他赌徒发出嘘声,有不甘心的,红着眼抓挠头发。
“您的。”
侍者将筹码归拢,整理好,又成一个小堆,推给尤里多斯。
“瞧瞧,您运气多么好。”
尤里多斯伸手摘掉了安多诺的面具,忍得安多诺一声惊呼,然后捂住自己的脸,把面具抢回来。
“这里灯光很昏暗。不要担心。”
尤里多斯低声说。
然后他们去包间喝酒。
尤里多斯一掷千金,把赢得的钱花了七七八八,包下了房间与酒水瓜果。
赌场的包间在的二楼,并不是全封闭的,一面是隔着走廊的门墙,一面是古典的雕花栏杆,从栏杆往下,可以看到正在演出的剧场。
请不要误会——这种民间赌场可不会有什么高雅的剧目。
大多是下流脂粉戏,一男一女,或者几男几女。也有同性恋的情节,只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剧目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瞠目结舌的程度的上升而收费上涨。
尤里多斯向来觉得看这种没什么意思。毕竟他有父亲。
他对这些情色制品的态度,一直都是满足后慵懒的倦怠。
不过他也会常常来看,不为别的,就是单纯为了欣赏相熟的演员的漂亮肉体。
尤里多斯并不觉得有什么——饮食男女,爱美慕色,天经地义。
相反,教会的苦行禁欲才是最扼杀人性的,他觉得那些经文教义抹杀了人最根本的存在。他虽出身并成长于教堂,却很厌恶教会与宗教相关的东西。
而神父,这个还不知道要上演什么戏目、显得有些“单纯”得可笑的男人,只是低头享用着果盘与果酒,显然很局促不安——被穿着暴露的侍女环绕。
尤里多斯摆弄着桌上精巧的小望远镜,这是他们一会儿看戏需要的工具。
天啊,谁知道这种果酒会这样上头?
安多诺很少享受过酒精,才喝几杯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原先是侍女为他们倒酒,后面尤里多斯就把她们打发走了。他与父亲聊着天,一杯又一杯地给父亲添上。
“我要醉了。”
安多诺也知道房间里就他们二人,这时也卸下了那样的做作与防备,把软热的身体靠到养子身上。
“您随意——我抱您回去就好。”
尤里多斯低头去寻找安多诺的唇瓣。安多诺微微抬起头,把自己沾着酒气的唇主动献上。
两人缠绵的吻中,安多诺把指尖插进尤里多斯的发缝,温柔地摩挲着尤里多斯的头皮,惹得尤里多斯哼哼。他就更加柔情地去用怀抱体贴爱人。
尤里多斯感觉自己被一滩热化了的水包裹着。
这让他想起许多童年的回忆。他想要坐在父亲的脚边,枕在他的膝腿上,就像听父亲讲故事或温言细语的每个傍晚,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剧目在女歌唱家带来的一首隐晦放浪的情歌里开场。
不管这包间波斯风格的地毯干净与否——总归可能是他人踩踏过的东西。安多诺想要让尤里多斯起来,但手伸到养子微卷的一头棕发上时,就又变成了带着爱怜的沉默抚摸。
尤里多斯用脸颊轻轻摩挲着父亲的膝。
可爱可怜的动作使神父心不在焉,酒精让他的血液翻腾。他一手托着下巴,垂下眸子去瞧尤里多斯,那漂亮的头发与眉目,此刻温驯得跟他童年养过的唯一一条小狗类似的神态。
他不拒绝承认自己的欲望。
他第一次毫无负罪地想:
我爱他,想拥有他。
尤里多斯今天格外地顺从、听话,大约在心爱的人面前,年轻的男孩总会不自觉暴露出这种情态。
他由着父亲抚摸自己的头发、脸颊、脖颈,当那戴着戒指的拇指剐蹭过他的唇时,他就张嘴啃咬一下那绞银的戒圈,然后得到那只手捂住自己嘴或者轻挠脸庞的调情回应。
剧台上,偷情的男女主已经进入了那仲夏夜无人的花园。他们相拥、接吻,在过激的情欲中泣诉着爱情。
“噢,我的维托斯!”女主流下眼泪,她的胸脯随着悲伤起伏,“我不能同你在一起,我已经结了婚,有了丈夫,就像修女拥有了她所忠的主……”
男人并没有辩驳他,而是用吻堵住了女人的嘴。
尤里多斯拿起小望远镜放大二人接吻的细节。男人吃咬着女人的唇,就像把她的话语与恐惧全部吞吃掉了似的,以唇舌的湿艳摩擦,勾起情欲的火花。
两人在剧台上忘情地演出着,很快就到了声色纵情的环节。当然是全裸和真枪实弹。
神父此刻才微微地蹙起眉,但旋即又脸红了。
多年的习惯让他忌讳这种台面上的淫秽色情,很快他又意识到这里只有他和他的爱。
“嫁给我,薇薇安。我们私奔。”男主喘息着大声道,伴随着肉体的碰撞而发出的声响。
剧院里响起放浪欢笑的声音。
尤里多斯就捧起父亲的手,笑着模拟那男人喘气儿的模样,轻吻神父的拇戒。
“嫁给我吧。”
尤里多斯怪腔怪调地模仿着,但安多诺心却微微一动,紧接着,心跳在他耳膜旁砰砰鼓起。
安多诺感到酒精在迷晕着他的脑袋,使他不再清醒。不过也许只是因为那一句话,或者仅仅只是因尤里多斯,让他落到如此的境地。
在年龄和权威上,他是长辈与父亲;但在感情里,他却变成了一个难以管束的稚童。他说不清是在给予和表达爱,还是在为那个阴暗、内向的小小的自己寻找缺失的部分。
他并不是一个实心的人,而是可以一层一层刨开来的假物。最内里的,仍然是当年那个渴望又恐惧的小孩,畏光地借一张张皮活在这世界上。
他道:“那你应该把戒指戴到我的中指上。”
“我们是私奔,又不是求婚。”
“这样我不会和你私奔。”安多诺有些发脾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明明都是说来玩笑的假话。
“好吧,按你的要求:嫁给我,亲爱的。”
尤里多斯连忙哄哄父亲,他还着急着看上本垒的剧情。
安多诺心里还是不痛快,这让他开始挑刺,也要折腾尤里多斯,不让他好过。
温柔的人通常最擅长折磨人,就像钝刀子割肉最疼。
“恕我直言,那个男人只会耸动他粗得跟狗熊似的腰,而这个女人也叫的谄媚至极、毫无美感。”
“是吗,是吗?”尤里多斯仍然拿着小望远镜。
“我没有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但大约你就喜欢看这种。我不想抨击你的品味或者爱好,但我想说今天的一切都有点儿出人意料的感觉。从你带我进赌场开始。”
安多诺的话说得足够委婉,音调也是那样平静,但仍然能让人心神不宁。
“什么意思?您今天不高兴吗?从一开始?”尤里多斯放下了望远镜,他抬头瞧安多诺。
“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你搂着我的腰——我告诫过你不要在众人面前这样,即使我戴着面具也不行。”
“噢,噢。我的错。”
“你打心眼儿里没有尊重我——不必解释,谁知道你心里怎样想呢?你觉得怎样我也无从明白,”
安多诺轻轻柔柔地说着,他好像全不在意地反而拿起了望远镜,瞧向剧台上两个交叠的人影,“我知道的,大概在我与你发生关系的时候你就看轻我了,怨不得你。年轻人总是更喜欢新鲜的肉体和感情。”
“啊……”尤里多斯被噎得无法回话。
音乐的变更让两人都稍稍分了些神。
安多诺沉默了。但尤里多斯被这沉默扰得更不安宁。演员们漂亮的肉体在他眼前变成白花花糊一团,看也看不清了。
夜晚起了些薄雾,二人坐在回教堂私院的马车里。街上很宁静。
尤里多斯去握安多诺的手,安多诺没把手抽开。
他向安多诺故技重施地用甜言蜜语表达他的爱意。
但安多诺这次却噙着眼泪说:“你是要我死吗?不要再说这些话来引诱我。”
“您怎么忽然说死这种字眼……”
尤里多斯感到恐惧,他感觉有死亡一样重的东西向他压过来了,他想要逃避。
安多诺的鼻翼翕动着,尤里多斯能见到他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流下让人心碎的泪。他的鼻尖的眼角因为哭泣和缺氧而泛红,显得失态,他就尝试着一只手捂住脸,道:“我都和你做了那么多有违……你让我觉得你随时能抛弃我。”
仿佛展示的是全然弱势者的自卑、祈求姿态,却暗含着绝对的操控与要求。就好像如果没有对方的保证,大可以一死了之。
尤里多斯想要安抚父亲,却说不出来“永远”去对抗那“抛弃”。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远。
尤里多斯不喜欢说谎。
安多诺低下头去,他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哽咽。泪流下,烫着尤里多斯的心,他因此变得忧郁又悲伤,几乎也要同父亲一起落泪。
他身为孩子,这时却又担起了传统的丈夫的角色。他感到必须要做出什么承诺,承担起什么义务,否则自己也会因愧疚和焦虑而永不得安宁。可是他做不到给出承诺,因为他太年轻,又太举棋不定。
但这时安多诺忽然又抱住了他。
“我让你为难了吗?”父亲问。
尤里多斯听见这句话时,震悚与愧怍立刻使他鼻腔中就充斥着一股强烈的酸意。他摇摇头。
“没有。我本来就应该……”
“永远爱我。”安多诺盯着他的眼,满是泪光的脸庞曾经是令尤里多斯在床上最爱怜的模样,他爱这样的示弱与求饶。
但直至今日,尤里多斯才看出来那眼泪和温柔语调之下的,令他恐惧而无法理解的感情。就像毒蛇有着漂亮的花纹,但就算是那样一对致命的牙,泌溅出的,也是要人无痛陷入永远甜睡的毒。
“永远爱您。”尤里多斯机械般地重复喃喃。
安多诺破涕为笑。
他抬手抚摸尤里多斯的脸颊,献上自己的唇瓣,然后是身躯。
那可怜的倒霉蛋儿车夫,听没听到也无所谓了。马车带来的微微颠簸,让他们的性爱有了新奇的体验。
安多诺被尤里多斯抱在腿上操弄,马车的颠簸让两人即使不动也能享受到细微的愉悦。
安多诺放荡地呻吟着,尤里多斯觉得他更适合去做那脂粉戏的演员,天生就有这样的下流天赋。
那粗壮的性器一丝不空地填满安多诺的肉穴时,其实快感并不是最强的。但安多诺最爱这种感觉,这让他安心——奇怪的安心。
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被养子的性器顶出来一个微微鼓起的弧度,跟那幼稚发育不全的子宫被操得怀孕了似的。
神父微妙地恍惚起来。
“你还记得莉莉丝的事吗?”
神父揽着他养子薄汗的肩背,在他的脖颈上吮吸、舔咬,让尤里多斯想到父亲少数几次为自己口交的体验。
……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嗯…哈…”神父微微眯起眼睛,在性的享受中自觉地摆动着他漂亮的肉臀,“没什么。”
尤里多斯感到有些慌乱。他其实后悔仗义杀人了。
为莉莉丝和其他所有无辜的人。当时的尤里多斯是这么想的。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恶魔。杀人,即使是杀了一个恶棍,对他来说,也是一桩罪孽,曾经使他夜夜难眠。
“我在教堂保存着当年的证物——那个被提前打磨锋利的圣物。法院一直找不到。”
神父说。同时他把汗湿头贴到尤里多斯的肩上,然后取下自己拇指的银戒,戴到中指上,露出痴痴的笑意。
“我想它会一直隐秘的。这也是你永远爱我的保证……对吗?”
“啊,阿提斯蒂亚,我可怜的孩子,命运将你的船驶到这无尽的苦海上——”
“不,不,”尤里多斯正歪在沙发上捧着盘冰果子吃,果子酸得掉牙,但那老腐做作的腔调让他更加无法忍受,他皱着鼻头跳到克多洛面前,手里还捏着半个带牙印的果子,“哎!我的蠢东西。我都教你多少次了?这里别用你那吊丧似的语气。”
克多洛,这个同样教会长大的清秀男孩儿,一直都是尤里多斯的小跟班。比尤里多斯小上几个月。
“我不明白。”克多洛垂头丧气,一头金色的卷毛似乎也要耷拉下来。
排练话剧排了一整个下午。闷热的内室着实不再是人能再活动的地方。可怜的小跟班捂了一身的汗,狼狈又疲倦。
尤里多斯就给克多洛嘴里塞了几个冰果子。
“好了,不练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说,然后故意把克多洛的嘴用果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克多洛一嚼就不可避免地从嘴角溢出果汁,就得伸手去擦拭,尤里多斯笑得乐不可支。
傻子,你为什么不吐掉?
克多洛就笑,即使腮帮子鼓鼓囊囊。滑稽。
尤里多斯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给他用帕子擦嘴。
都怪你。好脏啊,帕子都染紫了。
克多洛眨眨眼。他是无辜的。
“你得赔我钱。”尤里多斯说。
克多洛摇摇头。那双鹿眼又眨了眨,没钱,怎么办?
“你必须得赔。否则我要揍你。”
尤里多斯开着毫不讲理的玩笑。
闷热的午后内室。汗水,潮湿,粘滞。挤在沙发里,两个年轻男孩。克多洛将嘴里的咽下去,就笑着伸手,拍打尤里多斯的脸颊。
“你怎么这样坏?你要下地狱。”他说。
同时他盯着男孩的唇。
我坏?不,不,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善良美好的灵魂吗?尤里多斯挑起眉。天堂就是为了我开的。
“那我去哪?”克多洛把腿抱着蜷缩起来,脸靠到膝盖上。
“当然也去天堂,宝贝儿,”尤里多斯轻佻地吹口哨,“谁敢说有这样漂亮金发的甜心不是天使呢?”
说完,他耸耸肩。好像说,你看,你看,我这样乐于赞美他人,简直就是美德的代表。
友爱的人有福了——主就是这么说。
克多洛的手指不安地绞动。他露出羞涩的笑意。奇异又闪烁的笑意。他轻轻说:“但我没法儿去天堂。”
为什么?
我有罪。
每个人都有罪。
哎,你不明白。
尤里多斯抚摸克多洛的脑袋:你还有心事了。
对,对,让我彻夜难眠的心事。
告诉我吧,我勉为其难愿意听你忏悔。尤里多斯嬉皮笑脸。
克多洛深深瞧了他一眼:你疯了?
“我不明白。”轮到尤里多斯说了。
你真不明白吗?还是假不明白?不要引诱我。
“引诱,”尤里多斯重复,他道,“有人对我说过。”
谁?谁?——他真快乐又可怜。
克多洛笑起来,他的雀斑像跳跃的羚羊,在他白皙的肤上。
你呢?尤里多斯冷不丁地反问。
我呢?我怎么了?
“你不高兴。”尤里多斯说。
“谁说的?我高兴、快乐。但同样可怜。”
不懂你,尤里多斯站起身要走。
“你要走吗?”
“我要去给父亲准备下午茶。”
好吧,克多洛也从沙发上迅速起来,两人来到门口。不知道谁先摸到门把手。双手交叠的瞬间,克多洛吻上了尤里多斯的唇。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情欲脑袋。
父亲是自己的情人,挚友又告白。拥有一段正常健康的关系对尤里多斯来说奢侈。
谁的错?尤里多斯从不指摘自身,并精于此道。
他决心逃,出门透透气。
他很少待到教堂里,也不在家中多待。
钓鱼、散步、写生、喝酒,与陌生人搭话,和疯子一同敲盆大歌,为游吟诗人作他诗的诗……唉,做什么都好,别让他靠近那个漩涡。
安多诺就像一个守望的妻子。每天晚上等待丈夫回来。
“您不要再等我了。”尤里多斯把外袍挂到衣架上。
“为什么最近都这样晚?”安多诺的双手交叠在腿上,坐姿端庄。啊,端庄,尤里多斯想到这个形容词就笑起来。
“唉,唉,您总不会怀疑我外面有人了吧?”
“说不准。”
我发誓没有,否则死在这里,老天杀了我。尤里多斯伸出一根手指对天。
那不必等天出手。安多诺端起冒热气的茶水。
尤里多斯做了一个被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装死。他轻轻走到安多诺身边,黏着他坐下,用阴森森的语调说:
“死了也是您的幽灵。”
安多诺伸手抚摸了一下尤里多斯的脸。
“克多洛。”他说。
啊……您提他做什么?
“你答应他了吗?”
怎么会知道这个?惊讶在疑惑中转为惊恐。从何而知?那自以为私密的午后。
尤里多斯面色苍白,像真做了什么坏事,像真没做什么坏事。
“我不知道您从哪知道的。”
“我能猜出来。”
好一个猜。拒绝承认的隐秘监视。令人感到恐怖和压抑。
“您在监视我,控制我。”
安多诺的神色依旧那样平静,他的眼和海一样深。
“告诉我。”
“我拒绝。如果我在你这还有拒绝的权利。”
安多诺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笑容温和,嘴旁有漾开的纹。
好像在说,没关系,他会知道。迟早都会知道。
讨厌你。再也不想理你。尤里多斯想这样说,又觉自己像个无能又暴怒的小孩,打翻的只是那端到餐椅上装着糊糊的小碗。
每晚的同床是必须的。
父亲成熟的肉体漂亮至极。尤里多斯讲不清自己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欲念。
又骚又浪,还会玩。尤里多斯今夜享受了女仆的侍奉。
父亲丰盈的乳房,被紧紧裹挤在女仆制式的情趣衣物里,嵌出深深的沟。他用这个沟为尤里多斯模拟身下的穴。
用胸给养子送上高潮,再用身下的小穴接住精液。呜咽着要当便器,又要做性奴。他毫无廉耻地物化轻贱着自己的身体。
即使被玩坏成破烂娃娃也没关系。
他需要那双眼睛一直属于自己、注视自己。
“您今天这样真漂亮。”尤里多斯将手指插入那吊带袜中,感受着大腿肉浪与薄丝的挤压。
在床上总是能忘却一切。即使刚刚吵架。
养子的性器还严丝合缝地插在他的穴里,他坐在养子的腿上。放下帐幔的床。助欲的甜香。耳边的呢喃。结实的臂膀。
幸福,想死在这一刻。小腹一阵忍不了的酥麻热意,爬向上,冲向下,像要决堤的洪,即使双方只是抱着,没动。
好想上厕所。
您是要高潮了。尤里多斯纠正。
不是高潮。
那也操完再去。
玩得过了头。温热的液在尤里多斯的抽送下失控地流出,被操得失禁了,可失禁之前都还是那么乖,一声不吭,完全看不出来忍到极限。
父亲此刻无助得像个孩子。尤里多斯自知理亏,他收拾床单,清理,为父亲洗漱并更换衣物。
弄坏就不好了。尤里多斯说。
早就合不拢腿了。安多诺瘫软在床上。我脑子早坏了。
至少身体别坏。尤里多斯也躺进被窝,捏住父亲的手指。我还指望您活到一百岁,和我一起死。
“你才活八十多。”
“活那么久干嘛?那是老不死。”尤里多斯再次放下床幔,剪掉烛芯。
他赤裸,他也赤裸,二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我知道你和克多洛没什么。”安多诺忽然小声道。
那您又何必试探我。尤里多斯笑出声音。
“我想知道你拒绝他的原因。”
“您要听我说是为了您吗?”
“你举止轻浮,真心难定。爱上你的人活该伤心。”
霍尔奇默克郡的冬季。
“冷啊!冷啊——”
只有看门老人的叫喊在寂静雪地回荡。他手中摇晃的是威士忌,烈的,把他老糊涂的脑袋烧得更痴。
“冷呀!冷死我啦——!”
究竟是哪个癫公?一大早就在不停地嚎?
休息日。昨夜通宵打牌。
从清晨五六点钟到天光大亮的十点,尤里多斯在楼上干躺着,没有睡着。
吱呀一声,木窗被推开,克多洛探出脑袋吼叫道:
“操你妈了,怎么还没被冻死?”
老人啐了一口,吼回道:“你老娘早他妈被我操死了,野兔崽子。”
“他说的没半点错,你老娘好像还真死在男人床上。”尤里多斯对站在窗台的克多洛说。
克多洛扭过头:“滚出我的房间。”
尤里多斯惬意地仰躺在木板床上,脑袋压着双手。闻言他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
“不要生气啊——我长芽了。嵌进床板了。”
克多洛去拽他。拽不动。打他。尤里多斯被打得满床滚。
饶命,饶命。再也不说了。
克多洛气得很。他辫子都气歪了,或许是打歪的。金发稍长,扎一个辫子。尤里多斯说过可爱。
泪眼汪汪。
天啊,可怜的。怎么还哭了?
尤里多斯意识到自己嘴贱。合该抽两巴掌。于是他真抽了,红着半张脸去哄克多洛,克多洛拧红了另外半张。
再厚着城墙皮笑笑伏低做小,就又好了。克多洛擦眼泪,问尤里多斯下午去哪。
“去我父亲那里。霍尔奇默克闹了疫病,你要小心,也不知道怎么会冬天有的——他做终傅圣事。”
就是祈祷病人健康,安宁保佑临终病人灵魂一类的过场活。
“过场活”,尤里多斯是这么叫的,他也叫它们“高级把戏”。
低级的把戏骗傻子,中级的把戏骗人,高级的把戏骗自己。
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往生天国。搞得真有那回事似的。
不过,这类话大约只能与什么都模棱两可的克多洛说说。别人是说不得的。也怕被告发举报。
“不留下来?”克多洛问。
“留下来做什么?”
嗯,随便。做什么都好啊。克多洛说,同时他眯起眼,好像要笑。休息日,外头下雪,屋里暖和,没人打扰。好不容易有这样一天呢。
尤里多斯从床上弹起来。还是决定要走,他说:“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
克多洛只是微微一笑。睫毛在斜进的阳光下,像漂亮的飞蝶。
这个冬天没有了,下个冬天有。下下个冬天,下下又下个冬天,我们的时间还长。
尤里多斯蹲着穿靴子,一边这样说。
克多洛给他圈上围巾。围围巾的人笨手笨脚,被围上的人也并不适应,闹了个尴尬。起身时鼻尖碰鼻尖。克多洛想吻他,他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从克多洛的屋子回到家里。
桌上搁着咖啡,一沓报纸。卧室门半掩着。尤里多斯解下袍子,靴子踩在木地板上是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轻轻往房里走。
父亲的影在床幔里。
尤里多斯跑过去,解掉鞋爬上床。搂住父亲,把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脖颈。温、热、软,带着情欲的薄汗,气息因熟悉而香甜。他舔掉父亲眼角的咸泪,握上了父亲拿着假阳具的手。
他来控制。
父亲软在他怀里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热热地拥了一块儿雪膏,要化不化了。
男人的身体可没这样柔软,随着逐渐成熟,尤里多斯愈发地品尝出父亲身体的妙处。一种刚柔并合的漂亮。女性的器官与特征并没有让他显得畸形,而是孕育出一种神性的美。
为什么自己玩?尤里多斯贴着父亲耳朵问。
你不在。父亲哼哼着回答,声音比那抽插带连的水声还小。让尤里多斯爱得喉咙发紧。
玩熟了好等我回来操么?尤里多斯问。
怀里的人歪斜了脑袋,嗯嗯啊啊地答非所问。尤里多斯捏住他的下巴,使双方对视,那双微肉的唇才哆哆嗦嗦地说:“一直在等你。”带着天生的柔情。
您欲望这样强,离了我怎么办?
没有想过离开你。
总有离开的时候。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尤里多斯听到自己说:“噢,婚礼誓词。”
“嗯,婚礼誓词。”
在性事方面被宠坏,安多诺并不满足于尤里多斯不全神贯注的服务。他需要关注,要爱,所以此刻他有些蛮横,但平日里的温柔弱化了他的爪牙,显得竟娇气起来。
“看我。”
我在看窗帘,尤里多斯咬安多诺的鼻尖,窗帘没关,对窗也没床幔。
安多诺就伸腿将床幔勾起,竟然也胡乱将遮了个五六分。欲盖弥彰的媚色。
尤里多斯就开始玩他那一对漂亮的胸。造物主的名器,把玩不腻。这时候父亲就会把他抱到汗津津的怀里,温柔的手揽着他的头,好像他还要吃奶。
指尖在揉弄乳尖时感觉到湿濡,尤里多斯就舔了舔。一股很淡的甜味儿。几乎和水一样。
这回他看得一清二楚。红胀发肿的乳尖,颤悠悠地溢出一珠白黄的奶蜜。
安多诺似乎感到很羞窘,他把尤里多斯推开了些。怎么可能办到呢,尤里多斯跟个饿狠了的狗崽似的,开始含吮他的乳首。
……
怎么会突然有那个?
可怜的一对宝贝已经被玩得过分,乳尖被吮咬得明显长肿出原来的形状,软肉有些被掐揉得紫红。气息奄奄地耷拉在父亲的胸膛上。
安多诺支支吾吾了半天,尤里多斯知道一定有内情。
最终,父亲咬住下唇,很久才几乎用气音这样恳求道:“我想怀孕。我在吃药。”
怀孕?尤里多斯惊得蹙起眉头。可我没准备当父亲。
没关系的,你和它都是我的孩子。
你疯了?
四个月后我要到首都出公差,然后为教会做一年的巡游采风,我一直在外地了,不怕的……
不可理喻。药安全与否你都不知道。
“我想试试。”
“我不会和你做。不可能的。”
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吗?安多诺以一只手遮住心碎的眼睛。
“我当不了父亲。”疯了,真是疯了。
我没有让你做父亲……
安多诺尝试把尤里多斯抱到怀里,他的孩子,他的爱人。要栓住,绑住,搂在怀里,否则安多诺会枯萎。他需要一个最牢固的纽带,那就是血脉。所以他得缔造一个生命,除非死亡将他们分开。
然后他们会有一个家。他会是很好的父亲与妈妈。
从霍尔奇默克郡到首都铎斯,坐马车需要三天两夜。
自首都来到这儿“乡下地方”养病的公爵,是个年纪三四十上下的漂亮贵族老爷。他有肺痨,身体很虚弱,初恋的死亡与疾病使他无心婚恋,所以至今单身。安多诺常常被邀请到他的宅邸为他做忏悔和祈祷。
很不幸的,公爵的弱躯才刚好一二,就又染上了霍尔奇默克郡莫名爆发的瘟疫。从此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据说是将要死了,却又这样活过了一两月。
去公爵的府上。尤里多斯跟随安多诺去做终傅圣事。
马车里有些闷热,因轮子坏掉有些颠簸。尤里多斯顺势就歪过去吻神父。神父动也未动一下。
“怎么了?”
安多诺依旧端坐,只是发出了轻微几乎不可察的一声闷哼,然后微微弓起了腰。尤里多斯擦去神父鬓边的热汗,敏锐地将手放上他的腹部。
这里不舒服。尤里多斯既像询问也像陈述。
还要往下一些。安多诺脸色惨白,尤里多斯知道,向来擅长忍耐的他疼得多厉害。
是要如厕那种吗?
不、不是……
尤里多斯好像能感到疼痛连着指尖传来。
“不去了,改道回府。我代笔给公爵写道歉信。”
安多诺只是低垂下头。没回答。
怎么会突然这样痛呢?尤里多斯不免忧心。
自上次就要孩子这种荒谬的事和安多诺吵完架——也不能够算吵,两人各执己见,嘴上谁也不饶谁,最终他将父亲操服了——安多诺就再也没吃那种药。
什么让双性人女性特质和器官再次发育的破烂药。鬼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尤里多斯就猜疑是药的原因。
洁白的神父袍已经被后背的汗打湿。尤里多斯用帕子给安多诺擦汗。脖颈上、额颊上。安多诺的身形几乎要疼得完全蜷缩塌陷下去。
算了,算了,您这为了赚点儿祷告礼金连命也不要了?回家吧。
尤里多斯勉强安慰着安多诺,让他靠到自己的肩头。拍打着那颗神情痛苦的头,吻掉他的泪和汗,感受他几乎脱力眩晕的身体。
马车掉头回家。
尤里多斯几乎在一停靠的时候就要跳下马车去找医生。安多诺却叫住他,声音微弱,但尤里多斯着着实实听见了。
别去。
尤里多斯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别去?都疼成这样了,是想干脆死了好么?
他又跳上马车,看见安多诺浑身虚汗地瘫坐在软垫上。
“拿一块儿布,好孩子。”
拿了,不知道什么用。同时也托人叫医生去了。
安多诺尝试扶着车壁站起来,尤里多斯就上前去扶他。身后白袍上的鲜红实在是刺眼,亵裤估计已被血浸透了。所幸软垫只是蹭到。
完了,父亲得了不治的绝症。尤里多斯是这样想的,他的脸色变得比安多诺还白。
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安多诺用布遮挡着,在尤里多斯的搀扶下回到寝居,躺上床。这袍子大约不能要了,所以也就干脆先穿着,只要换个干爽的亵裤。
尤里多斯一到房间里就再也忍不住泪水,他跪在床边哆哆嗦嗦地问安多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病得这样重还不和他讲。
安多诺呢,他苍白的脸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侧躺着瞧尤里多斯的哭啼。
他说,我需要一种药。
尤里多斯含泪捣蒜点头。
我需要一点儿热甜水,神父说,配你的吻,烧你的一根头发做药底,可能还需要一些爱情。
您这时候怎么还有功夫……尤里多斯欲哭无泪。
好吧,好吧,不与你玩笑了。
尤里多斯就把脑袋塞到神父的手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一头微卷的毛像小犬的触感。
那是什么?我怎样都会给您弄来。
“月事带。”
神父轻轻地说。
像做贼。
尤里多斯拉过萨瑞亚,这个正在洗衣服的仆人女孩儿。
他与女孩儿算要好,因为小时常一起打闹,长大后臭味相投。没办法,也只好问她。
他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月事带哪儿有卖?
萨瑞亚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瞥他。
你发神经?那东西有什么能让你们男人兴奋?
不是,不是。尤里多斯要解释。但总不能说自己父亲要用——越说越他妈离谱了,尤里多斯想。
萨瑞亚把毛巾往肩上一甩,扭头就走。
干活去了,蠢货。跟你奶奶要月事带去吧。
好,没要成,闹了个大乌龙。但也没时间追着去讲,她也不听。只好去找陌生女人。
最陌生的女人是谁?窑子里的妓女。
妈妈收了尤里多斯几十个索隆,就让他去玩。尤里多斯挑了个上点儿年纪的女人。
进房间,坐下来。尤里多斯制止了她脱衣服。
“想和你聊聊天。”尤里多斯说。
女人笑骂尤里多斯毛都没长齐,洞送到杆子面前不知道捅。尤里多斯选择性忽略,道:我赶时间。我不做爱。
倒是稀奇——你说,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赶时间要说什么?
“就是月事带,你们女人都用,是不是?”
“是了,你问那脏东西做什么。”
“哪儿能搞到?”
“我们都是自己做,贵族女人——大约家里佣人都会帮忙的。”
尤里多斯认真思考着自己缝一个的可能性。
“你要月事带做什么?”
“给人用。”尤里多斯简言意骇。
“那还有不同的长度了……总之呢,它是棉布和棉花……”
窑子里的妓女好一个不多问。
委托裁缝定制几条。萨瑞亚翻着白眼把包裹丢给他。他再窸窸窣窣抱着包裹回家。
哎,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都觉得不可言说呢?
弄得他也必须要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这玩意做出来,经期也快过了。这几天也就只是不断洗裤子而已,也没有特麻烦。
照顾父亲的感觉不错,喜欢看他依赖信任的眼神,爱执行一些命令或恳求。尤里多斯觉得自己简直是先天的完美男佣。
安多诺不能碰冷水,也不能着凉。否则要痛,小痛则烦躁,大痛则浑身冷汗床上滚。还要时刻小心眩晕和侧漏。尤里多斯也难受。
不过倒也有好处。安多诺这几天晚上会安静得像死去了一样。尤里多斯倒可夜夜安眠,就算自己需要疏解也不差这每月的几天。
抱着父亲入眠的时候,他会有很奇妙的感觉。
他的鼻尖好像能幻嗅到那种血腥味,让人直接想到黑洞似的翻涌红海的子宫。那是有何等伟力能造纳生命的地方呢?这具身体到底天生被赋予了怎样的奇妙构造呢?为何和它相连的甬道能把痛苦转化成快乐——父亲每次做爱时那副痛苦并愉悦的神情?
父亲呼吸绵长平稳,月光透窗笼在他半张脸上。
没有色情的绮念,也没有避讳、嫌恶或怜悯。他的想法和稚童无差。
要好好对受难的父亲,他敬畏地这样想。
然后才又念及之前怀孕什么的种种问题,生活中诸多烦恼琐事接连向他涌来,自成年后第一次忧郁焦虑到不能睡觉。
教育在那时候并不是很重要。或许对安多诺而言不重要——安多诺只是教着尤里多斯教会允许教给他的。
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父亲会为孩子安排好一切。
尤里多斯并不想前往首都大学进修神学。安多诺也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于是先帮他在公爵府谋了一份差事。
类似管家但听上去又高档点儿的秘书身份。说是差事,只不过是去领薪水混日子,换个地方坐一整天。
公爵信教,敬重安多诺,从不苛派尤里多斯去做什么。说是来当差的,实际上有几个仆人专门给他派使。日日有酒肉,公爵府又门庭清冷,常常镇日长闲。生活竟比在教会还要滋润。
只是这种日子太过无聊。尤里多斯在公爵带来“乡下”的图书里了解其他的知识。
从诗集到社论,法学、各种幻想,再到经营财富的秘密、政治权力的斡旋又或者虐待性爱的入门。
公爵府美丽昂贵的羊毛地毯,东方国运来的丝绸、珠玉、瓷器,再到美丽的女佣,房产田契与香车宝马,贵族式的奢靡与财主的铺张,家族与血统,永不停止的舞会,荣耀和皇宫的夜宴……
繁华首都的面纱揭露一角,物欲世界的洪流第一次被打开——无知的青年,那是得到就一定会报偿的甜美毒果。
他开始明白自己的过往简单到多么浅薄。
宗教音乐、文学、神学基础……尤里多斯在这种无聊的禁锢里长大。所幸他算灵通,不至于养成一派迂腐,但脑筋又实在没用在正路上,因而显得成倍地叛逆,又过于莽撞。
面对已经铺好的路,遥望一辈子可见的尽头,他渴望在这节命运的固定谱曲上奏下第一个错音。
一手登峰造极的演奏技艺,他的钢琴技艺……
他娴熟的钢琴技巧,继承于父亲,但只会用来演奏教会的圣咏调。民间的曲子是不被允许公开演奏的,而这些宗教歌曲尤里多斯早烂熟于心。所以钢琴的上课时间,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光景——
神父只着外袍,端拥着曲谱,容色安和地小步进入小钢琴房。门关紧前,不忘向引路的修士点头致意,微笑。
琴凳被端起拉开,皮质手套摘下搁到钢琴架上。神父将谱子展开,翻到上次的一页。就像翻开曲谱一样,全然淡和的神情,神父解开了自己的袍子,脱下束胸。
裸体的钢琴教学。但也不是全裸,那神父的罩袍下是妓女的床上装束。白色蕾丝,像可怜的边角料,颤抖着勉强包裹成熟性感的身躯。
尤里多斯会让父亲坐到自己腿上——摸向父亲早都熟湿透了的肉瓣。
里头的玩具在进来时差点儿夹不住,露了一截头,湿润的花蕊被磨得艳红,吐着淫水,在养子的视奸下收缩得像要高潮。让尤里多斯忍不住想到神父的玩具在公共场合掉出来,被所有人知道他是个骚货的场面。
尤里多斯那双弹钢琴的手,此刻就会分出一只,弹另一架怀里的琴。
修长有力的手抠弄进女穴,但又没将塞得有些满当的玩具取出来,因此把那穴口撑得更大,满满胀胀。
上课前夹着玩具磨了好久的逼,神父早就饥渴难耐。他轻微地呜了一声,手下意识找什么支撑点,按到了钢琴键,发出杂乱的音。
“爸爸弹错了。”尤里多斯就去咬神父的耳垂,揉他穴口上方挺立的小蒂。
“啊啊……奶…奶子也要呜…”
敏感的小蒂被粗暴地揉弄,玩具又将他的女穴塞得满当,他几乎要高潮。但上面总还有些空落落的,神父就毫无羞耻感地将自己那对饱满的乳奉送进养子的手里。
尤里多斯瞧见那凑过去蹭自己另一双手的乳房,心里充斥着情欲的昏动与恶意。蕾丝的乳罩已经被泌出的奶水浸湿,白汁向下流滑,有些滴滴答答地落下。
好像就这样就被操怀孕了,子宫等不及怀上情人的小孩。
他没有用手包裹住那对胸,像往常一样虔诚地含上去吮吸,而是惩罚似的用力扇了一下。手感绝佳,声响清脆,伴神父压抑又痛苦愉悦的呻吟。
“啊,会、会被扇坏……”啜泣。
“坏了不是更好么?省得挺着这对奶子勾引别人。”尤里多斯掐起乳尖拉扯,力道很大。
冲顶的疼痛,神父几乎立刻就尖叫着大喊“不要”,身下揉弄着他花蒂的手却在这里时候快速地拨弄起来。疼痛与快感烈焰般的刺激下,神父抽搐着翻起白眼高潮了。
尤里多斯并不介意自己的袍子被神父的淫水打湿。只是这次胸也在不停地吐奶,看上去也跟失禁了似的。解开蕾丝罩的束缚,那乳汁就跟精液一样向外一颤一颤地射。
“把爸爸卖去奶牛场好了。”尤里多斯说,一只手堵住右乳的乳头,一张嘴叼起左乳享用。
神父从高潮里很快回神。他浑身湿漉漉的,汗水淫水奶水交融在一起。他环抱住尤里多斯在他前胸拱弄的头,颤抖着,感受养子舌尖刺激着自己泌乳。
在哺食里感受到几乎灭顶的幸福。
神父将手指插进尤里多斯的发隙内,温柔摩挲着他的头皮:“……想喂饱你。”
尤里多斯没空回应他,只是哼哼两声。倒更像贪吃的小兽。
两人姿势不断细微地调整着,琴椅咯吱作响。安多诺眯起眼,想象着琴椅倒塌,发出什么巨响,然后修士修女们急忙地推门赶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赤身裸体、逼里夹着玩具,用奶子喂养子的画面。
好刺激,变成公开的骚货。安多诺这样想,同时觉得自己全然无可救药。
神父前头的男人性器几乎是不用的。正常的尺寸,一开始还会昂首射精。但女穴被操多操熟了后,它就总是软软的,没精神地耷拉着,在性爱中只会吐骚水、流精液。
已经变成了只会被男人操的货色。
但在哺乳的时候它总会略微抬头。
尤里多斯舔了一圈儿嘴巴,伸手下去捏住神父那可怜的小性器——对尤里多斯来说小了。
他很少玩弄父亲这里,因为他也有这东西,对它兴趣不大。此刻他倒想试试能不能把它撸硬起来,顺便掂玩了一下阴囊。
神父似乎也很感兴趣,他低头看向自己那废用的男根,把自己另一边涨奶涨得疼的乳塞进尤里多斯嘴里:“硬不起来的。”
“说不定呢。”尤里多斯尝试着。
被撸动着性器给了安多诺最原始的快感。花穴又一次泛水。那玩意儿颤颤巍巍,要立不立,就已经夹不住精水往外吐了。
尤里多斯捏住神父的根茎,拇指堵住他的马眼,松开含着乳房的嘴。
“爸爸好没用。以后还怎么娶女人?让女人看着你的骚逼流水么?”
被堵住的流精过程让神父觉得憋胀,他唔了一声,别过尤里多斯的脸寻求亲吻的安慰:“反正已经被操成这样了。那就和她互相磨逼好了。”
“谁都能睡的骚货。”尤里多斯推开神父。
“你自己要我说的。”神父温柔地、像藤蔓一样地又攀上尤里多斯的肩。
尤里多斯开始解裤子,神父明白今天下午的时间还很长。
……
“钢琴课”结束,已经是昏暗的傍晚。神父再次穿上他那袍子。
内衣内裤全湿了,也就打算扔了。穿不了。
尤里多斯捡起挂在钢琴上的束胸。
“您忘记这个了。”
“没必要,”神父对着镜子扣衣领的扣子,“没人会盯着我的。”
尤里多斯点点头,留下来给神父处理那些衣物,还有钢琴房里一塌糊涂的椅子和地板。
步行在教堂傍晚的走廊里。挂空挡的感觉很奇妙。衣料随走动摩擦着胸脯的凸点,袍子下摆动的风似乎专门吹到他那包裹着女穴的两瓣肉上。
凉凉的,很快有了湿意。
四下无人,神父边走边揉弄了一下自己仍然有涨奶幻痛的胸脯。
好舒服……
熟悉的性欲又涌上,使正行走着的神父脚步一顿,身形微微发颤。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揉弄自己胸脯的,脑子仿佛不为自己驱使了。
他夹着腿,一手扶着墙忘情呻吟。奶又洇湿了胸前的布料时,他才动动黏腻的腿间,一点点往自己在教堂的寝居挪。
——不知道是否是刚刚再度的刺激,还是一下午都没有如厕的原因,他的膀胱传来极其憋胀的尿意,但又和要高潮的那种极限感有些类似。
还有一段路,却步步跟行在刀尖上似的。
四下无人的寂静走廊。神父忽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红着脸捂住嘴,压抑喘息,站在原地歇息了一会儿。
好想就上在这里。边揉胸脯边蹲着……
会有人吗?会被看见吗?
平常温润肃穆的神父蹲着一边自慰一边……?
一阵风刮过,倒真真切切是使他袍子摆动起来。凉意。他才回神。
…最近自己脑子真是越来越…一些幻想也奇怪起来。
他最终还是摇摇头,把这种藤蔓般疯长的扭曲欲望狠心斩断,慢慢地尝试行走。
大概因为压力太大吧。
他最近在撰写书稿,投给书商或报商。他需要更多的名气与作品。散播主的福音,传播正信,他不仅要做一方闻名的圣徒。即将前往首都公差,他必须要留在那儿。
为尤里多斯,他需要更高的地位和权力,结识达官贵人,给他铺最完美轻松的路。
也为了让他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届时不必每次亲昵都像偷情,他希望尤里多斯能站在他的身旁。
他要请首都最好的画师,拥有一张他与尤里多斯的双人油画,挂在壁炉之上主受难像的对面,就像习俗里结婚时要请画师绘制的那种样式——不过是两个男人。
没人会对主教挂着的一幅肖像画提出什么质疑。
主见证他们。让天堂与地狱倒错,撒旦与莉莉丝的罪孽爱欲受到天使和主的神圣祝福。那将会比生命更长,纸与笔记录下的隐秘爱情,无论观众可否意会——只要这幅画还在流传,只要这世人还有眼目。
点滴的雨。清湿,这是个阴雨绵绵的清晨。窗外泥泞的小路,通往远处树林的雨雾朦胧。黑鸦沙哑地啼叫。雨在小土坑里积了水洼,就盛出霾灰蓝的小天空,被浑身泥点雨水的克多洛兴奋地踩碎。
“啊!又下雨了。”
是的,是的。又下雨了。
尤里多斯交叠着双手,静立在屋檐下。那姿态和安多诺像极,只是面容在无甚表情时并没有那样柔和,就好像一面冷冷的镜子,只倒映出冰凉遥远的星。
嗯,我喜欢这种天气。但我鞋子衣服怎么办呀?克多洛知道尤里多斯的冷脸并不代表他不高兴。
“再买就是了。”
刚刚克多洛来找尤里多斯。他无意摔跤,全身都是雨水泥巴。不痛,只是深感倒霉,浅色衣服鞋子都洗不干净了。看到尤里多斯时却撅着嘴巴想哭。
尤里多斯给他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泥点,吸干雨水,让他干脆就踩泥巴坑玩。包了换新的钱。
克多洛就疯狂地又当了一回小孩儿。
尤里多斯也想去蹦蹦跳跳,但忽然又记起自己是有“身份”和目标的——无论什么身份目标吧,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所以他只是立在旁边,装作在思索些什么。就像无聊的大人。
你真好——真好!
克多洛玩得有些疯了,笑着哒哒哒带着一鞋和一衣摆的泥水跑向尤里多斯。
嫌弃地推开,又拉住他的手,给他脱掉泥水外袍。勉强可以抱了,克多洛几乎立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抱住他,欢畅地笑起来。湿漉漉的金发脑袋,像被雨打湿的小雀。
尤里多斯用干毛巾毯子裹住他。
克多洛有些贪恋尤里多斯身上的气味,说不上来的味道,伴随他童年至青年的。潮湿的晨雨,干热的身躯,包裹着的毯子使他被拢进这无天日的陷阱,不知道那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心跳。
尤里多斯坏心眼地闷住他的头。
他配合地哈哈地张嘴呼吸几次,然后用力将毛巾扯开,露出脑袋。这时候脸贴着脸。
你敢不敢亲我?克多洛好像带着挑衅这样问。
不敢。尤里多斯微笑。
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敢。
克多洛握住尤里多斯的双臂,就去含他的嘴唇。他感觉自己的心悬颤得快呕出来,身体却先于大脑做出动作。随后感觉到热意的爆炸,他要融化在这怀里了。
“啊——我来得不巧。”
两人被这轻弱的声音俱吓得一颤。分隔室内外的门玻璃,由于昏暗,当公爵几乎要贴在门上时,才显出公爵那过于苍白精致的脸庞。
鬼呀!克多洛把自己往尤里多斯怀里塞。
尤里多斯把他从自己怀抱里拎出来。毕恭毕敬地前去开门,向公爵行礼致歉。
“噢!我的两个小菲洛斯特拉托。即使受神庇佑,我也何以得见如此美的情景呢?”
公爵文绉绉地说着。握着拐杖的瘦削爪手,猫眼的碧绿戒指隐隐泛光。
“您早安。”尤里多斯低下头。以为在嘲讽。克多洛也战战兢兢问好。
“不要害怕,”公爵那苍白的失去血肉的脸颊却不得不教人害怕,他声音带着重病方痊愈一些的嘶哑,膏脂烧尽,精神却奇异地烁烁,“你们教我想起我青年时。”
他这会说话说得太多,转过头去,用手帕捂着咳嗽。直到眼泪流下,尤里多斯为他顺气,扶他坐到椅上。
您身体看起来好些了。尤里多斯搀着他胳膊说。
今天早上想来走走而已。
天气不好,您该歇息。我送热蜜糖水到您的房间。
“不要蜜水。而且我已经不喝药了……都没用。”公爵虚弱地将手放在自己刚刚起伏得像要撕裂的胸肋。他想说什么,于是喉咙发出沙哑的嘶鸣,像将死的瘦马挣扎的悲啼。
“不是这样说,您保重身体。主会赐福您。”尤里多斯的面容意外地诚恳,语调坚定。克多洛恐惧又犹疑地瞧着公爵。
“哎!”公爵垂下头去,眼角的泪分明是才闪烁起的,他的神情哀伤,“好孩子。我时日无多了。”
死重的话语被清晨的阴雨打湿,流进泥洼里,教人只能沉默。
尤里多斯,他不喜欢这样的无望。他试图使氛围轻松起来,剥开这雾气——他确实也做到了。
“什么?什么?”尤里多斯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他嚷嚷道,“哪个混蛋胡说的?我要把他的皮扒了。”
难道你还要扒了我的皮!公爵笑起来。
尤里多斯站起来,似乎很不服气,他说:
我发誓,我发誓——您现在不喝药都能下地逛逛,等到冬天,您去温泉疗养。第二年春就健健康康了。
好了!你不必安慰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全出于真心和预感。您不信我?尤里多斯又挨着公爵坐下,款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克多洛瞧着这样的亲昵,还有尤里多斯夸张的表演,只觉得有些想笑。但不敢。公爵向他招招手,他就在尤里多斯眼神的示意下挨坐到了公爵的另一侧。
尤里多斯握住克多洛的手。两个漂亮的年轻男孩儿,公爵各在他们额上落下一吻。看向克多洛,尤里多斯的眼角和唇都皱起那样的笑容,好像急迫地一定要去追求什么,志在必得。克多洛感到陌生又惶惑。
公爵与两位年轻人谈起他的青年时代。作为一个男人,他爱上的男人。记忆被雨水打湿,掉色发霉,是混乱的情欲和糜烂的生活。
谈到曾在皇家大剧院的奢侈游乐,上流舞会角落里的热吻,美妙又一掷千金的性;说至抗争的家族婚姻,闹得满城风雨的纠缠分别,哀婉决绝的信与自杀。间或的咳嗽并没有打断故事的编织。克多洛在这纸醉金迷的梦里深深凄切,尤里多斯却看到了金钱、权力、命运的流动,并为此痴迷。
克多洛离开公爵府是在下午,公爵今日精神很好,执意邀请他一同用了午餐,给了他一荷包索隆。
“真是个好孩子。”公爵很喜欢克多洛。
他离开后尤里多斯就一直在公爵的卧室。在床边陪伴公爵。
公爵让尤里多斯念书给自己听,一会又要他去泡一杯热茶,一会还要他帮自己捶腿。尤里多斯像个虔诚的修士那样执行,不发多余一言。
我们说说话吧。
尤里多斯就坐到床边。
这一下午说了什么呢?
握住他的手,公爵说,好年轻人、孩子,你真是懂事聪明,惹人爱怜;分享往事,再到“您”,我的朋友,我大概靠您才能高兴,你懂我想说的;陷入悲伤,又说亲爱的,我心在这些年已经寂静熄灭,随着身体迈向消亡;最后,我的甜心,小天使,请给予我你的欢喜当将死之人疗疾的药,我的救赎。
温情、暧昧和表白就像在铝勺上的布丁,滑到玻璃杯里,有着无摩擦般的黏腻顺势。
卧室里布置是低调的奢侈。克克贵如黄金的羊毛地毯、皇帝赏赐的烛台、花瓶里一天一换的多厄路郁金香、抹香鲸肠涎制的香薰、继承于两个世纪前的铜铝梳妆台……未婚配的公爵继承父祖辈几世代也挥霍不完的财产。尤里多斯的血液在此刻为似乎唾手可得的一切而剧烈泵动。
如您所愿,为您排忧。
尤里多斯的喉结发紧、滚动,他捧起公爵的手,于背亲吻。
那粗浅的野心——公爵淡褐色的眼眸,像最薄的刃,轻而易举看穿了它。他微微笑着,似乎泛起了幸福感激的泪水,感受手背上炽热的吻。
厌倦了各取所需的明码交易,玩腻了所谓的生死爱情,都在演戏,世间一切都不再有趣,因此一心求死。但在去往地狱之前,他想看着这个孩子——看他将要如何似菟丝子在自己身上攀索想要的一切。
吻过公爵的额头,握着他的手讲了一箩筐俏皮话和有趣的故事。
尤里多斯从一开始坐在凳子上,再到床沿,最后躺在公爵的身边。他扮演着一个体贴活泼的年轻情人。
公爵今日身体并不大舒服,发着低烧。尤里多斯不在时他呻吟不止,几个仆人围绕着他束手无策。当这个漂亮年轻人一出现时,他就立即像脱了力一样缄默,只是含着泪,说自己将要死了。
力图将这种沉沉死气打破,尤里多斯绞尽脑汁地抖着机灵、卖弄风趣,以期获得公爵的笑颜与爱赏。就像一个想方设法揽客的妓女,讨好着金主恩客——只不过他更无耻,享受着其他人的爱意,并试图从一位重病病患身上榨取钱财。
尤里多斯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眉飞色舞的表演,金钱权力的渴欲,还是心底盘旋的斗争。总之这抹瑰丽的粉红色彩,使他的脸颊呈现出少年人特有的生气。
那只冰冷的、瘦削的手,覆上这带着绒毛的红润脸庞。汲取生命的恶魔,剥夺着寄宿者的热意。
有你在病就好多了,公爵轻轻道。语调轻,吐气冷,如同沼泽森林,迷惑吞噬着寻宝的旅人。
“我只希望您能尽快好起来。”尤里多斯的唇皱起笑来。
那就请您给我一个吻吧,好让我解脱一些。公爵说完就扭头咳嗽,眼尾红而泛泪。
尤里多斯忍着犹疑和羞愧,俯身在公爵的嘴角落下一吻。
只是到近下午的时候,公爵更不舒服。他寒热往来,打颤。尤里多斯为他收拾了咳唾的血沫以及服药后的呕吐物。他那时甚至疑心公爵就要这样死了。
公爵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就像将溺死的人紧抓着一根漂浮的稻草。尤里多斯瞧着他浊混虚脱的模样,心惊胆战,只觉得自己与公爵都被拢在死神的阴影之下,等待最终审判。
“您好些了吗?”等到公爵状况稍些稳定。
居然还能缓过来。尤里多斯不免没有良心地惊讶。
“好多了,孩子。”声音微弱。
“主保佑您,”尤里多斯捧起公爵冰凉的手,吻过手背,又用唇擦过那戒指,低低道,“戒指上的玛瑙和您含泪的眼睛一样漂亮。主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心存怜悯。”
就取下戒指。公爵把这枚宝物套到了尤里多斯指上。
“适合你。”很大方。
尤里多斯喜不自胜。但他极力抑制住这种欣悦,反倒垂下头去,受了莫大的苦难一般,摆出讳莫如深、哀哀戚戚的神情。
“瞧瞧那行头。”萨瑞亚咬着猫尾草。乡野丫头不会讲究什么礼数,她屁股往草地一坐,撸起袖子,啧啧两声。
“啊,那是尤里多斯……”她的女伴露出眩晕甜蜜的笑容,道,“他怎么越发俊俏了?打扮得真——噢,真是惹人……”
萨瑞亚翻了一个白眼。她学着流氓男人,向刚刚走出后院的尤里多斯吹口哨。
尤里多斯站定,偏过头望着她。
“我的萨瑞亚!真高兴见到你,中午怎么样?”微笑,假模假样。阳光使他棕色的瞳透彻成玻璃叶黄,脸庞有神气滋润的红晕。漂亮花哨的衬衫,马甲把他的腰线勾勒出来,春夏面料的薄绒呢子裤。活像一个城里小少爷。
时髦气派,不得了!萨瑞亚向女伴冷冷地说,旋即又扭头抓起一块儿小石头扔过去,笑道:我们的尤里多斯少爷!您最近忙得很。
尤里多斯微略侧身,躲过了小石子儿。他露出无辜的神情。
“萨瑞亚小姐,我最近可没敢惹你。”
神父在找你!萨瑞亚喊。
尤里多斯顿时露出一种做了贼似的神情——在于他的微笑忽然僵住,脸色蓦地转了白。他戴上一直拿在手里的小礼帽,步履匆匆地走远:
“我居然忘了……我先去……”
清晨,安多诺事先交代过他,要他向公爵请假。今日要给家里采买东西,并准备去首都的行装。
在父亲怀抱和叮咛里醒来。尤里多斯迷糊坐起,将他的手臂伸出被子,捧过父亲的脸吻了又吻,连连保证自己会记得。但思绪却不可自主地又飘到公爵身上,他爱那枚小指上的金戒,戴到安多诺的手上会有多好看呢?自己似乎也是可以给家里赚到钱的了么?……
安多诺的脸颊因为笑容而鼓起,轮廓在晨光里更加柔和。他肉感的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些白牙,像主动开壳的甜蚌,邀请尤里多斯继续吻他。只是他这次最后气喘吁吁、半真半假地说:
你最近总不上心。
尤里多斯的手抚摸着安多诺的下颚,听到这么说,他把脑袋歪到安多诺的臂膀上,亲热地喊:“爸爸,你知道的,我最近工作好累。”
那双温柔的眼睛,就这样爱怜地垂下,沉默又宽慈地注视他。尤里多斯为此神魂颠倒,并痛苦,心在忠贞的爱里被灼烧出愧疚的斑疤。
“——我今天竟忙忘了。我想着去公爵府取个东西,只是,只是……”
尤里多斯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里。
坐在摇椅上的神父,静默地翻着书页,似乎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回来了吗?”很久后才合上书。
“是的,是的,我现在去弄点儿迪瑟来的缎子和呢绒布——黄油买个十盎司,对吗?我真是没注意时间。噢,还有鞋油和马鞍。我想家里窗帘布应该也换成新样式,您的靴子也旧了……”口不择言。
神父只是静静地看他。湛蓝的眼眸,在阴影中变成道漆深的海渊,是撕裂,有来自地心的呼嚎和震动。
心口灼烧的伤疤再次被撕开,血淋淋地挣扎,如同固定在台架上被鞭挞。
不要试图瞒过我任何事。尤里多斯冷汗的幻觉里,神父动了动他的唇。
但事实上,神父只是端坐在那,不发一言。
最精明的刽子手不用刀。
尤里多斯有些步履不稳地走到父亲身旁。也许是因为刚刚的疾跑。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腿,尤里多斯虚浮在半空,他在神父脚边蹲下,扶住摇椅的把手。
“您责骂我吧。”恳切的神情。
“不,”神父说,他又翻开书页,“东西我已经都准备好了。不劳烦你。”
尤里多斯抿唇。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就该清楚你在做什么。”
“公爵病得很重,他要我陪着。”尤里多斯的鼻尖沁出细汗珠。
“很好。我相信你懂得分寸,也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是。”尤里多斯只能挤出一个音节。
撒娇讨饶是尤里多斯的惯用伎俩,惊人的耐心和毅力让他能够百试百灵。
傍晚回家时还怒气隐隐、疑心重重的神父,在夜晚的私人时光,就已经磨得没了脾气。
原先他决意不要尤里多斯今夜好过。
不许尤里多斯长时间离开视线,说这是要抛弃他,冷落他;尤里多斯与他待在一处,握着他的手呢,则就又是想看着他死。一会儿垂着头,捂着胸口说心脏疼——至于药,是绝对不必吃的,给他拿药就是要害他,那毒物只会令人更难受;一会儿扶着额,摆出神经跳痛的模样,幽怨地暗指都是尤里多斯的错,但旋即又伸手要他的拥抱和爱抚。
哎!哎!尤里多斯在心中不断地哀叹,同时温顺地接受着这种蹂躏磋磨。还要像一条赖皮狗,即使被踹开了也吐着舌头再次贴上来。
终于发泄够了。疑心也在软磨硬泡下融化。
尤里多斯与父亲一同洗浴。他将浴球抹上香粉,事无巨细地给父亲揉搓发丝。
金色的,在浴室昏暗烛光下泛着湿溻溻的光泽。父亲坐靠在尤里多斯的怀里,尤里多斯捧着这缕湿发亲又亲,一路吻至浮在水面上的湿热肩颈。
“尤利。”神父轻轻地亲昵唤他。
他就伸一只手亵玩父亲的乳房。将它托举出水面,使棕红的驼晕在浴水里冒出尖端,呈现出被频繁玩弄的胀大。
能瞧见乳尖上的水珠,但很快浑浊了,那是情动的泌乳。
尤里多斯用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剐蹭了乳头几下,就可见到那象牙白的奶珠子。颤悠悠地往浴水里坠。
神父主动地换了一个位置。他揽着尤里多斯的脖颈,坐到他的腿上,穴缝准确无误地在水下与尤里多斯半硬的性器贴合。尤里多斯能感觉到那种不溶于水的黏腻,和空虚穴口的收缩。
他的呼吸铺洒在尤里多斯脸上:“要修眉了。”
是建议也是告知。
浴缸旁有素雅的小物柜。神父伸着湿淋淋的手去翻找,拿出锋利的崭新小刀片。
于是,父亲就这样坐在养子粗壮的性器上,一副快高潮的迷离红脸,为养子颤抖地刮眉。
尤里多斯见到他努力集中精神的模样就想笑。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他轻轻颠腿,让父亲的阴唇将自己的物什包吮得更深,使小阴蒂蹭过自己的茎体。
“嗯…嗯…”
他能听见父亲鼻喉之间的哼吟。
起了些坏心,也忽发了些奇想。他揉捏了父亲肥翘的肉臀几下,道:“伺候好你的主人。”
——自称为主人。尤里多斯说完就感到火辣辣的羞耻。公爵府上的虐爱入门书籍有这些说话的诀窍,主人奴隶贱狗……
他无法遏制地想象着父亲的脸和身体,在看的时间简直想脱下裤子直接撸一把,但在实践出口的时候总觉得不堪。这回说出来了,也算满足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神父似乎很迷茫地眨了眨眼。
尤里多斯的心因紧张而颤抖。
“主人。”
似乎是尤里多斯看错了,父亲的嘴角在唤他的那一瞬间露出笑意。他温驯地垂下头,伸出舌尖舔舐过刚刚刮眉之处。带着爱意的母犬。
尤里多斯唔了一声,脸颊发烫,应该还要说些什么的,但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去瞧父亲的眼,那双眼里只是温柔的鼓励,似乎做什么对于这具身体来说都是可接受的。
“把这个给我。”尤里多斯捏过刀片,放到柜子里,他拍拍父亲的臀,示意他扶着浴缸边沿,将那可移动的浴镜掰过来。
那双美丽的胸脯,就在雾气水银镜的倒映中随着动作晃荡。镜面并不大,一头连着墙体,呈轴形可旋转移动。大约是为了方便主人在洗浴时检查仪容是否干净,这时就变成了二人情趣的用品。
安多诺似乎已经呆了,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乳房如何被养子把玩,如何分泌出乳汁,在粗暴的掐捏中疼痛地翻出肉浪。他像一具性爱娃娃,能看见自己脸上下贱又放荡的迷乱神情。
当他看到尤里多斯垂下的眼眸,落在自己光裸的背与臀上时,小穴抽搐地吐出了些蜜水。
“轻、轻点…呜…”
明明是求饶的啜泣,疼痛刮扯着心,安多诺却同时爽得白眼上翻。
…镜子里的自己好骚好下贱,已经变成儿子的玩具了…
从一开始还带着爱抚性质的蹂躏,到后来越发失控的纯粹虐待。那双手发泄般地扇着这对美丽的乳房,似乎在这种疼痛的施与里滑向极端的兴奋。
没有任何道具,尤里多斯苦恼于此。或许乳夹是需要的。在那漂亮的乳尖上穿孔筑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浴缸里的水被搅得激荡,水声与喘息声里二人都陷入混乱的暴力漩涡。尤里多斯抓扯着安多诺的头发给了他一巴掌,再把他按到水中,看着他吐出气泡。
很快又将安多诺从水中拎出,将硬得发疼的性器在他脸上拍打,紧接着粗暴地塞入嘴中。
安多诺还来不及咳出呛的水。几乎要窒息,他被迫用嘴塞纳养子的东西。带着些淡咸,那是前列腺液的味道。被强制性地扣着后脑勺深喉,他下意识剧烈地挣扎起来。
尤里多斯就松开了手。
干呕声和咳喘声同时响起。晚餐吃得很早,此刻胃袋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哇地一下吐到地面,不知道是酸水还是刚刚呛喝的浴水。
虚弱的神父无力地靠着浴缸边沿喘息。尤里多斯将他的身体回正,面带迷乱爱怜地抚摸神父通红的脸颊,摩挲他的唇角。
神父却忽然一下充了什么力似的,张开嘴狠狠地在尤里多斯的虎口上咬下。故意的报复带血。
接着就是巴掌,但神父的脸不宜多加施虐。他还牢牢记得这点,甩了几个惩罚般的巴掌,就把他拽到浴缸的另一头,让他光着身体爬出浴缸。
神父的身体在发颤,他面带屈辱地爬出浴缸,要去拿衣物。尤里多斯却从浴缸中站起,带着一身下坠的水,将睡袍扔在地上,踩住。
“就这样,爬回卧室。”
安多诺维持着在地上跪爬的姿势,身形抖得厉害,看上去是几乎崩溃地啜泣起来。尤里多斯犹豫了,他想蹲下身,去把父亲抱进怀里哄哄。
仅仅只是一个犹疑的瞬间。接着安多诺却毫不犹豫地爬出了浴室。
虽是家中且已入夜,露台未关,仆人还在。如果佣人刚好端着要换洗的衣物或者热茶经过,一定会觉得是魔鬼将神父夺舍了。
否则怎么会像个母犬一样,赤裸湿漉的全身,脸颊红肿,晃荡着被玩得软烂的胸脯,边啜泣边在地上跪爬?
尤里多斯跟在他的身后,草草裹上了浴袍。
回到卧室的路并不长,被安多诺爬行出一道湿痕。卧室铺有柔软的地毯,神父是在接触到毛绒的一瞬间就卸了力,像被打捞到岸上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趴在地毯上,脱轨的快感使他的肌肉几乎痉挛,就这么短短的半分钟,身上的水珠就已经混了汗液。
隐私的门却没被关上。尤里多斯,他的养子,要他对着大敞的门露出他的穴口。
他下意识摇头,却在养子的注视下不自主般躺到地毯上,弯起腰,抱住了双腿。
屈服于魔女莉莉丝的情欲,称臣于撒旦毁灭性的欲望。
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就这样被主人掰成“”型,阴茎、女穴与后庭都暴露在空气中,前两者湿哒哒地吐着水。
养子的手抚摸到他的发顶,好像在说“好狗”。
仆人的脚步声在上楼,应当是要去到尽头的盥洗室。而卧室在走廊的中部,门对走廊,他在巨大的羞耻和兴奋里颤抖。
尤里多斯没有喊停,他就不会改变这个姿势。他无法遏制地幻想到仆人经过时看到的场面。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残存的理智在疯狂地挣扎。
他是圣比斯教堂的神父,最受人敬重的信徒,爱乐善的使者……可是仆人即将就会看见,他们日常尊重的主人,就这样恬不知耻地向着门口扒开自己流水的下体,并且兴奋到几乎控制不住唾液。而他乱伦的情人养子就在抚摸他的脑袋,像在鼓励一只无廉耻的犬。
不,不……但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
腹部的肌肉紧缩到一定的程度,已经微微抽搐起来,阴部的毛发露出湿淋淋的水光,软热的胸脯因平躺而向两边流去。
越是这种濒临极限的紧绷,越带来一种似高潮的快感。一晚上累积的空虚感快要让他再度发疯。他咬住下唇,被养子拂开紧锁的眉心,才能哆嗦着维持这种姿势。
在仆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出现的那刻,尤里多斯一脚将门踹上了。
……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并没有到性爱快感的顶峰,神父却彻底瘫软在地上。尤里多斯拿来毛毯,裹住父亲,柔情蜜意地亲吻他。
爆发的哭泣是另类的高潮。
他伏在养子的肩头,失声痛哭如稚童。
无数次想要袒露真实的自我,过往日日夜夜的压抑与灰冷,在暴露里以扭曲的方式呈现。
羞耻、痛快、罪恶感和被拥抱安抚着的极端的幸福。
尤里多斯就给神父看自己被咬得翻出血肉的虎口,温言软语地说自己很痛。神父扑簌簌掉着泪去给伤口吹气,尤里多斯被逗得笑起来。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神父被甩了几巴掌的脸还是肿了,尤里多斯只好为熟睡过去的父亲用冰敷,并且点灯,帮神父给明日领圣体的雇主家写去了道歉改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