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傥一愣,纠错道,「怀中。」
「得了吧。」季清流不屑的撇开头去,可因了自己现下诚如祝傥所言那般,确实没法做甚么大动作,也没有法力,更别提甚么权势了,便只能这么无所谓又不知味的呆愣着,由他摆布。
祝傥那边却不算完,继续道,「帝君打从生下来便是仙骨,一身法力无边,自然是不会懂我这样人的苦。」
想让你能喜欢我……委实也太难。
「既然如此,」季清流冷笑了一声,斜睨了眼不屑的看回祝傥,恶声恶气道,「你做甚么要痴心妄想?」
四字如鸠毒入骨,毒的人心神俱痹,六腑皆麻。
口齿并着心底发寒了好大一阵儿,祝傥才强稳下心神来,小小声说着,「我现在……倒也不能说是现在了,当初还同你在天庭上斗的那些时日,难道就没有一时片刻是能让你刮目相看的?」
季清流想都不想,「没有。」
语毕又推他,「你走开,一大早见着你,我还不如做个噩梦吓醒了好。」
祝傥起先叫他那几句话给震的心神恍惚……你看,便是吧,当初喜欢上他的时候也在心底告诫过自己好多遍了,喜欢上帝君……无非是痴心妄想罢了,既是凡人,何必做了天念?
可真等着这人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来,祝傥才觉得……才觉得生世为人那时候的五味杂陈统统又都回来了。
是啊,人活在世,岂不便是苦字一言以概?
并非以偏概全。
苦便是苦的。
……
但却不甘心。
想着便不由得抓住了他的手腕,气力大的好似要透骨握着他的神魂,握着他的心神那般才肯罢休。
季清流叫他这一握还真给握疼了,失了大半气力重心也不稳,一个不小心又跌回了他怀里。一时间砸的彼此都倒抽了口凉气。
得了这声隐约的痛呃,祝傥自然是忙收了手,又有点心疼的轻拢过他腕子,「我……我……」
「你甚么你!」季清流火大,他最讨厌的就是一大早醒来遇见烂心事,往往在晨时候惹着他动怒的,他能记恨着要比平常日子久。
故而在天庭那时候,好多次议事大会都是紧着日神还没去恪尽职守之前开的,那时候能爬起来去听他们乌泱泱的已是不易,难得听进去几件,或正好谈到几件自己上心的,好不容易开了金口,必然有那个名唤『祝傥』的神君得给他找事。
简直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烦已是烦极,偏偏这人说的又好像……不无道理。
除了他的方法更温和,他的法子更狠戾罢了。
真是,你怎么不去堕魔呢,还亏得头上顶了个三清光环,愚蠢的凡胎!
那时心底便隐起了不屑之意,最终天帝听了自己的意见还好,若是没采纳自己的,反而听取了祝傥的,那更是了不得了。
幽季那时候都觉得自己涵养真是极好,怎么就忍下了脾气,没提着剑冲去他那边,把他削个稀巴烂?
——噢,大抵还是因了面子上抹不开去。
总怕有一天祝傥真如他愿死了,再有人说,「瞧,定是北烛帝君气急败坏去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