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上次跟这位爷报告说,他的小祖宗移情别恋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像是晚娘的脸,臭得破了记录。
怎么现在,反倒又阴转晴了?
袁逐好奇,试探道:“怎么心情这么好,你那位祖宗,找回来了?”
靳长殊坐下,懒得理他:“没有。”
“那……你又有新祖宗了?”
靳长殊眼风扫来,袁逐打个冷战,自觉闭了嘴。
却又发现一件新鲜事儿。
现在天热,大家都换了轻薄的衣裳,靳长殊还穿着一件高领的衬衫,他皮肤又白,看起来颇有种吸血鬼贵族似的冰冷矜贵。
可……袁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又看,可靳长殊脖子侧边,那一道延伸出来的伤口,怎么越看越像个牙印啊?!
他看得太专注,靳长殊微微皱眉:“有事?”
“没事没事。”可袁逐还是没忍住,“二爷,你,你脖子上,这是什么,是过敏了吗?”
问了之后,袁逐就有点后悔。
这么私密的事情,靳长殊那脾气,怎么会告诉他?
可那高不可攀、凛若冰霜的靳二爷,却在这一个问题里,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哪怕嗓音仍是淡淡,可唇角,却无法克制地扬了起来。
“是吻痕。”
顿了顿,又补充说。
“那位祖宗咬的。”
作者有话说:
靳二爷:老婆咬我了,她还是爱我的!
◉ 第42章
42
宋荔晚醒得早, 助理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她正好从浴室里面出来。
日光明媚, 窗外一树梨花, 在煦煦春日之中,开得仿佛一捧羸弱莹白的雪。花枝被日光映在地板上,投出了妩媚生姿的影。
宋荔晚站在那里, 一头如云乌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晶莹的水珠滚落,沿着她光洁堆雪的肌肤缓缓向下, 不见了踪影。
手机里, 助理汇报说,同那几位老总已经谈妥了投资款项, 第一批资金最迟这两日就能到账, 问宋荔晚要不要来公司一趟。
这几天宋荔晚都在忙这个,那几位老总,在桑梏和靳长殊面前温顺得像是小绵羊, 可在她面前, 却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还好, 结果不错,到底是谈拢下来。
宋荔晚随手回消息:“今天有事,你把合约让律师再过一遍, 确认没有疏漏, 就发去桑总那里。”
桑梏是她最大的投资商,哪怕说了不会插手工资运作, 每年只等着拿分红就行, 可宋荔晚很自觉, 大事小事, 还是会向他交个底。
处理完这些,宋荔晚懒洋洋打开了衣帽间,以黑白同木色为主的衣帽间内暗香浮动,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渐次亮起,柜中摆放的名贵珠宝衣物,和一只只珍惜皮的限量手包,也都被瀑布似的光映得美轮美奂。
这都是桑梏为她准备的。
宋荔晚物欲不强,哪怕当初跟在靳长殊身边五年,却也没有养成什么奢侈的爱好,唯一算得上兴趣的,也只是定制各色的旗袍——
单独靠墙的一长溜衣柜中,一条条旗袍整齐地摆在那里,被熨烫得一个褶子都没,这些娇气的布料,都需要专人精心养护,才能有这样光线曼妙的色泽。
宋荔晚凝霜雪似的指尖,自那华丽的布帛之上掠过,最终停在一条春日青颜色的旗袍上面。
这样娇嫩的颜色,肤色稍稍黯淡一点,就要被衬得灰头土脸,唯独落在宋荔晚身上,却只将肤如凝脂四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沿着衣角,银线细密地暗绣了一枝梨花,白梨开得艳而无声,花心落了一只蜜蜂,惟妙惟肖,平添了几分俏丽。
因为桑梏一句话,这些时日,宋荔晚都没穿旗袍,这条裙子是昨日刚送来的,东城用惯了的老裁缝特意赶工替她做出来,说是赶着暮春穿了最好。
宋荔晚心痒。
最近她都没遇到靳长殊,今日就更不会遇到……
就算穿了,也没关系吧?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取了出来,对镜比在身前,只一眼就喜欢上了。新裙对女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宋荔晚有些做贼心虚,倒像是小孩子,偷吃糖果似的开心。
为了如此烂漫的春光,她又在手上配了一串碧玺链子,碧玺颜色鲜嫩,五光十色地拢了三圈,浑圆饱满的珠子,从深至浅排列。
耳边是两颗翡翠的坠子,小小两颗,米粒似的,缀在那里,稍稍一动,便盈盈地颤着,倒像美人眼波,风情万种。
等见到人,看到她时第一眼都要眼前一亮:“你今日穿得,倒像是个旧时代的留洋大小姐,漂亮得格外雅致脱俗。”
宋荔晚一笑,露出腮边一只小小梨涡:“倒是我往日,浓妆艳抹,显得俗气了。”
“我可没这样说。”贺砺哈哈大笑,“小友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我怎么看怎么欢喜。若是年轻个二十岁,一定要追你做我的电影缪斯。”
若有对电影圈熟悉的人在,一定要跌破眼镜,号称正在德雷克海峡为下一部电影寻找灵感的贺砺贺大导演,现在却在京中的一处四合院中,坐在皂角树下,同宋荔晚对品香茗。
贺砺是典型的第三代abc,父母都是有名有望的上层人士,养出一个他,从小就对艺术感兴趣,一路顺顺利利地在电影圈打拼出一片天地,美国电影圈对待外来人口总是有几分忌惮和鄙薄,可他作为华裔,却偏偏打破了那无形的天花板,如今手握奥斯卡终生成就奖,已经是实至名归的一代大师。
此刻他穿着一身大褂,手里还握着一枚蒲扇,小几上放着几牙西瓜,鲜活生动,一看就清甜至极。
他没什么架子,满头的银发梳得整齐,总是笑口常开,尤其是见到宋荔晚时,总是笑得格外开心:“要我说,这部电影,不如你来出演女主角。我这角色,和你简直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