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铃黑着脸甩了甩手:“打吧打吧。”
当张晓然将重新打印的合同放下之后,左铃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率先在合同上签字。而那男人见状则美滋滋的搓了搓手,笑的牙都快飞了出来:“还是左小姐有远见哈,还是那句话,我签三年!三年后保管你这套凶宅恢复到正常的市场行情哈!”
说完男人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了“陆鱼塘”三个字。
“你个贱人!!”签完字的左铃把笔一扔,心里暗暗的咒骂着。
这时张晓然歪着脑袋盯着合同,好奇的问道:“陆鱼塘?这是你的名字?鱼……塘?”
“这还有假嘛,合同里不是附了我的身份证复印件么?”说着男人放下了笔,开始摁起了手印,“名字很怪对吧?没事,我自己都觉得怪。我么……生下来是个弃婴,在一个叫陆家村的鱼塘边被人发现的,所以福利院就给我取了这名字。呵呵,你说起的这叫个啥玩意儿,太随意了。”
“福利院?弃婴?”左铃愣了愣,随即也开始摁起了手印,“那你这么些年有想过找自己的亲人么?”
陆鱼塘随口应道:“也不是不想找,可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法找。签好了没?签好了把钥匙给我就是了,我明天就住进去。”
“签好了。”左铃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嘴角扬起了一丝戏谑的笑,“我说陆先生胆儿可够肥的呀,那套出过人命的房子都敢住,这六年来你可是第一个呢。”
陆鱼塘边刷手机边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没事儿,咱就图个便宜。我听张小姐说房东你就住在对面的601,啧啧,作为女孩子来说胆儿也挺肥的喔。”
左铃本来想正气凛然的来一句“身披警服,百无禁忌”的,可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一身便装还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便宜是么,呵呵,三千块在这地段租套公寓是够便宜的,跟打发要饭的似的。不过……我听说当年那人死的模样很恐怖呢,被发现时整个人都肿了,连眼珠和舌头都暴了出来呢,哟喂……那尸液淌了一地,可恶心死了。”
左铃这是有意的吓唬他,为的是报复一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毕竟现在合同都已经签了,她没有必要再维持客套。
可谁料那陆鱼塘仍旧是低头刷着手机,只随口“哦”了一声之后,再无别话,跟没听见似的。
于是一股无明业火是直窜左铃的头顶:“喂,你可想清楚了。我们现在可是签了三年合同的,如果你入住之后要反悔的话,可得支付违约金的喔!”
“知道了知道了,又是尸体又是违约金的,是想吓我嘛?”说着陆鱼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面无表情的对张晓然伸出了手,“好吧,你们成功的吓住了我,加十分。美女,钥匙呢?”
左铃一把夺过张晓然准备递过去的钥匙,没好气的扔在了桌上:“哼,不怕是吧?行!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有种你就住满三年,那我就服了你!”
说完左铃气呼呼的推开了玻璃门:“晓然,走!今天提前下班陪我逛街去,可气死我了!”
“完了,看样子这姑奶奶今天不买五六个包是不罢休了。”张晓然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跟了出去。
陆鱼塘则慢条斯理的将合同收了起来,踱到门口点了根烟,目送着那对闺蜜上了一台酒红色的跑车。
当澎湃的气浪声从跑车的排气管涌出时,陆鱼塘也仰面吐出了一缕青烟:“嘁,我怕个毛线。”
的确,他根本不怕。
别说凶宅了,即便是让他和尸体同住一晚,他都不带怕的。
只因他的职业令他早就对这些麻木了。
他是医生?
殡仪馆的入殓师?
亦或是见惯了案发现场的法医?
不。
经常与尸体为伴的还有另一种职业……
杀手。
一个自幼就接受残酷训练的杀手。
而六年前那栋公寓里的命案,便是这个男人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