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宋明晏两个月前被哲勒拎着领子丢到大祭司这边学语言,偶尔也会跟着夏里蹭乌璃两顿饭。小朋友温温软软,教养斯文,长得也好看,乌璃喜欢得不得了,简直把他当半个亲儿子养。
她在帐子里裁衣服,见宋明晏裹着冷风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迎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句话里宋明晏只能听懂两个字,但看神情也能猜出,他指指自己肚子,又指指嘴:“饿了。”
结果现在不是开伙时辰,乌璃这里也只有干饼和坚果,女人给他又热了一小罐奶茶,让他就着吃,少年边吃边有点打干嗝,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个干净。
“谢谢。”他把空碗递给乌璃。
“你这会吃东西,晚饭怎么办?”乌璃晓得宋明晏北漠话说的不好,边问边比划。
“晚饭……也吃。”
他不想让哲勒说自己娇气,也不想叫哲勒为难,只能赶紧填饱自己。他擦擦嘴站起来,又朝乌璃行了个感激的礼。
“你要去哪?”乌璃把空碗放到木盆里,“外头还下雪,在帐子里多坐坐。”
宋明晏笑着摇摇头。
哲勒当然没有如宋明晏所想的生气,他压根就没有对这个事有什么关注,“吃饱了再练”只是一句普通陈述罢了。支离河引水的渠沟今年冬场结束前差不多能完工,他过去监督了会,正好看见赫扎帕拉端着个空锅出来。
“这是什么?”
赫扎帕拉脸上还挂着可疑的傻乐,哲勒不得不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咧着嘴笑道:“这个……这个是那边借我的,刚用完了我正准备拿回家。”
“那边?”
“就阿容莲阏氏那里。”赫扎帕拉把洗干净的锅抱在怀里,像是得了份大礼似的——明明这锅就是他自己的,“阏氏说吃不惯图戎的食物,咏絮拿锅给她做了份……什么什么菜,那个名字我听不明白。”
哲勒扫了一眼赫扎帕拉:“……部中并没亏待阏氏。”
“我知道我知道的,给阏氏的的小羊肉都是顶好的羊羔呢,不过她毕竟是从东边来的,那边人不兴吃咱们这些吧……”赫扎帕拉抓了抓后脑黄褐的卷发,阏氏吃不惯,咏絮估计也吃不惯吧?家里好像还有点存在雪窖里的野菜,要不明天拿去给她?
哲勒见赫扎帕拉眼神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一张圆脸上再次浮起比先前更憨蠢的笑,他咳了一声不再继续问下去,一摆手让对方走了。孤涂殿下站在原地想了会事情,直到被身后轻微的拉扯力道所打断。他回头看去,是宋明晏。
少年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哲勒的衣角。杏眼圆圆睁着,又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哲勒有点头疼的看着他,“有话直说。”
宋明晏把手微微松开点:“练……练刀……嗝!”
哲勒头更疼了:“你跑去吃东西了?”
“嗯,你说吃饱了,嗝,再练。”这嗝打的响亮,连肩都抖了抖。
“你这样子,我要是对拆时撞到你,你不会吐我一身?”哲勒挑眉。
宋明晏连忙保证:“不会的。”
“还有,你现在吃了东西,一会晚饭怎么办?”哲勒问了和乌璃一样的问题。
“晚饭……也吃,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