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子纯点点头，然后苦笑：“读了也没用，在乡下，没有关系，没有后台，还是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挖泥巴。”
童小安也明白这一点，说：“那你上高中就早恋了？”
“早恋什么，”江子纯笑起来：“我那是单相思，人家又不知道。”
“单相思？”童小安也笑了：“那不算。”
“是不算。”江子纯承认：“不过当时感觉还是挺难受的，每天既想看见他，又怕看见他。”
“这种单相思的难受很容易过去，但爱上一个人就不同了。”他看着她问：“那你不知道爱的感觉？”
江子纯摇头：“不知道。”
童小安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悠悠地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哭的，而且一定会哭，毫无原因和理由地哭！”
江子纯没有说话，她在心里想她有没有为谁哭过，想了好一会儿，她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为男人流过泪。
姜老板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三个女人，一个怀着孩子，肚子很大，她介绍说是她的侄儿媳妇，还说以后楼上就由她侄儿媳妇打扫了，梁玉蓉下来做餐厅。
另外两个女人打扮得极为暴露，都化着很浓的妆，江子纯开始以为是服务员，但后来发现不像，因为姜姨对她们非常客气，还为她们一人安排了一个房间，她们就休息去了。
接着姜老板到处走了一圈，检查招待所和餐厅里大家做得到不到位。
姜老板从楼上下来就阴了脸：“这个梁玉蓉，我说她怎么每天那么早就下来在餐厅里帮忙，原来她做活偷奸耍滑！”
江子纯和童小安都不明白。
姜老板说：“我往天没有仔细看，刚才我带我侄女上去做清洁，我说床下都要打扫，就随意往床下看了一眼，却见床底下好大一堆垃圾！”
江子纯和童小安面面相觑。
姜老板接着说：“每一张床底下都有好大一堆垃圾，气死我了，她现在不给我打扫干净，这个月我把她的工资全扣。”
姜老板又打电话把齐锐叫过来狠狠批评了一顿，在童小安和江子纯面前威风得不可一世的齐锐，在姜老板面前就像龟孙子一样听话，毕直地站在姜老板面前，姜老板问一句，他答一句，童小安和江子纯觉得很解气。
童小安觉得，因为齐锐在姜老板面前一直像狗一样地活着，所以姜老板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想活得像人一回，可惜他是狗就是狗，就算披上人皮也变不成人！
童小安和江子纯原以为姜老板回来后，他们不会再受气了，这十天来，他们每天兢兢业业地守着餐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求她表扬他们，总不至于还批评他们吧。
但他们很快就失望了。
姜老板批评了齐锐后，又询问饭店的事情，这时候童小安和江子纯已经进去准备晚餐去了，齐锐就添油加醋地说江子纯的坏话，说她做事情不行，还总偷懒，每天就跟童小安打情骂俏，把梁玉蓉忙得晕头转向。
姜老板将信将疑，要齐锐跟她一起到楼上去跟梁玉蓉对质。
梁玉蓉和姜老板的侄女在打扫客房，看见姜老板怒气冲冲地上来，她胆怯地喊了一声：“姜姨，我要打扫完了。”
“我问你，”姜老板问：“你齐叔说我没在家里这段时间，江女子没认真做事，天天就跟童小安打情骂俏，是不是真的？”
梁玉蓉忙回答：“齐叔说的都是真的，江姐和童小安在搞对象，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江姐还要我不要告诉您们。”
姜老板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梁玉蓉看看齐锐，齐锐向她递个眼色，梁玉蓉接着说：“我以前觉得江姐还不错，很老实的样子，这一次您没在家里，我才看出她原来都是做的表面功夫，把齐叔都气得不行了。
“她不好好做事，餐厅里忙不过来，齐叔就叫我早点下去帮忙，我来不及打扫，又怕客人发现太脏了抱怨，只好扫在床底下，想等您回来了再打扫，结果我还没有打扫，您就发现了。”
“江女子和童小安真的在搞对象？”姜老板不相信地问。
“真的。”梁玉蓉和齐锐异口同声地说。
齐锐又补充说：“他们已经睡在一起睡。”
“什么？”姜老板瞪着齐锐：“你怎么知道？”
齐锐脸也不红地说：“我去喊童小安起来，结果看见江女子从他的房间出来。”
“梁玉蓉说，”姜老板看着梁玉蓉：“你和江子纯睡一间屋，江子纯晚上有没有回来睡？”
梁玉蓉说：“江姐晚上下班后是跟我一起回寝室的，但是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没有在床上。”
“这个江子纯，怎么这么不要脸！”姜老板勃然大怒，啪地拍在桌子上，手拍痛了，直甩。
齐锐忙过来拉过她的手揉揉：“你轻点，拍痛了吧？”
一个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一个是跟了她几年的爱将，姜老板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话。
还有一点，对于刚愎自用的姜老板来说，她相信不管是齐锐还是梁玉蓉，都不敢对她撒谎。
姜老板很反感餐厅里的员工谈恋爱。
在小文和梁玉蓉、梁玉英姐妹的三角恋差点闹出事情后，她曾经严厉告诫过员工：“你们在我这里做事都给我守点规矩，不准搞对象，我发现一对开除一对。反正你们谈恋爱了，心思也就不放在工作上了，我不如早点请你们走。”
所以齐锐和梁玉蓉对江子纯的中伤，使她对江子纯的态度明显改变了，整天鸡蛋里挑骨头找她的茬。
她话中有话地说：“我请人不是做给我一个人看，是要踏踏实实做事的。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跟男人打情骂俏，心不用在工作上，我留着干什么？”
她也暗暗注意他们，想抓到他们谈恋爱的证据，但什么证据也没有抓到。
江子纯感觉到了姜老板对她态度的变化，她预感到自己呆不久了，但她依然不争不吵地忍耐着。
童小安当然也看出来了，他很气，但他无法左右老板的意见。
这天下午，江子纯从餐厅往出走，姜老板看见了，问：“小江，到哪里去？”
江子纯说：“我去洗衣服。”
“现在是上班时间，谁允许你洗衣服？”
江子纯说：“那我什么时候洗？”
“晚上下了班洗。”
江子纯回到了餐厅，虽然下午没有多少事，干坐着，也不能上楼去洗衣服。
晚上下班后，江子纯才摸黑去洗衣服，洗着洗着，姜老板又在楼下又喊起来：“三楼谁在洗衣服？”
她应道：“我。”
“你现在洗什么衣服？这水唰唰唰流个不停，还要不要我们睡觉？”
“那我什么时候洗？”
“白天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