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正夸张地介绍着她的履历,可谓舌灿莲花。不过她一个素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姑娘,能在慈善方面有什么履历?假大空的溢美之词,宾客们一听就懂,热切的关注与稀稀拉拉的掌声成了强烈对比。
贵妇们低低的议论声更是传入耳中。
“元家少爷的新欢?这种沾亲带故的都是走过场、没实力的,今天这场合这么严肃也敢来,等着看笑话咯!”
“这是小报上让元昱和维家明打起来那个吧?维少爷为了这事儿吃了不少亏啊,他们家的人满世界找她呢。现在看来,是挺漂亮...”
“哪个高级花瓶不漂亮?人家靠脸吃饭的!不过,这女的是来晚会凹人设的吧?”
“凹什么人设都只是情趣,最后不还是得看技术吗?”
“姐,今天可不兴说这个啊哈哈哈...”
叶昔低着头,在流言蜚语的包围下踏上舞台,沉重的脚步在钢琴前停下。她扭头,从台上往下看。
纤细的天鹅颈上一段蕾丝,极优雅,又极易碎,美得动人心弦。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气声,议论声戛然而止。
叶昔茫然地看着台下那片黑暗。
他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阿昱?
找不到锚点,她的心突然慌乱。
“叶小姐,请。”
司仪的声音响起,为她重复了一次曲子的名字。
叶昔回过神,拼命在心中重复着今日的使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还有元昱那期待的眼神。
她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在钢琴前缓缓坐下。
轻松、温暖、合家欢。
这是她想要的状态。
可她的心一点也不轻松、温暖,脸色也如丧考妣。
第一个音符按下去,顾远征突兀地出现在钢琴边上。
他穿着平日里的西装,如同平日里一样的冷脸,静静地看着她。
“...师父?”叶昔惶然开口,“您来了?”
顾远征不说话。
“师父,我错了。”她着急地望着他,紧张得几乎脱力,“我不该那么说的。我当时太生气了。但我心里其实并不想跟您断绝关系的...”
顾远征冷脸开口:“你不想,我想。”
“师父?”
“我早就做好决定了。不过说两句好话哄哄你,还当真了?”
“师父...”
“别傻了。叶昔,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这么没用,我放弃你,很正常吧?”
叶昔一顿。
温德盛适时地从钢琴的另一边走出,眼神冰冷,表情猥琐:“美女别怕,他不要你,我要啊!快过来给我抱一下...”
她慌张地躲开。
撞在元昐身上。
元昐刚在她身侧坐下,苍老的脸上挂着菩萨般的笑:“你是投资事业部的?我记得你,你这个人,总是跟我对着干。”
干枯的手突然伸出,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从座椅上跌下来。
顾远征逆着光走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一脚踩下:“叶昔,你听清楚,是我,不要你。”
一个混乱的重音,叶昔捂住了脸。
世间终于安静。
她一个人在台上,聚光灯连同带着恶意的眼神,全打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