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看向他,道,“讲!”
“是,陛下。”御史道,“方才太尉所言不可,边将军身居都尉之位多年,刚刚上任掌管河西大营,虽征战沙场多年,但军绩并不算极好,此次我朝将敌对大宛十万兵马,一军统帅便尤为重要,决不可随意寻个将领便可以担任此次的主帅之职,臣以为,以边将军的身份暂时不能胜任一军统帅。请陛下三思!”
闻言,严括面色一沉,掩着一丝愠怒的目光扫向这名御史,沉声道,“刘御史,军争之事,有轻重缓急之说,如今乾城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边将军就在乾城,由他担任主帅有何不可。还是刘御史,对何人出任主帅一职有更好的人选?”
“太尉大人请息怒,下官并非无事生非。这位主帅人选下官的确有一人举荐。”御史朝严括拱了拱手,又面朝昭元帝,躬身道,“启禀陛下,臣的这位人选,便是当朝太尉,严括严大人!”
一言出,偌大的勤政殿鸦雀无声。
满朝文武大臣陷入沉寂之中,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这位御史刘大人身上,带着由衷的敬佩与一丝疑窦。
谁都知道,严括身居三公之一,手握军权多年,但早已不亲自带兵远征,往往只是点兵出征,毕竟如今的严太尉年事已高,不比当年雄姿英发,也没有这个体力征战沙场,穿梭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之中。这是满朝文武皆已知晓且默认的事实,加上严括军权在握,也无人有如此胆量敢直言上荐让太尉大人亲自出征。
这位御史刘大人,偏偏就是这第一人。
偌大的勤政殿一片沉寂,御史刘大人似乎不为所动,继续道,“臣此言,是有所依据的。其一:太尉大人掌管军权多年,早年征战沙场闻名天下,让敌人闻风丧胆,今次大宛十万兵马兵临城外,若是听到太尉大人亲自出征,只怕士气也会吓倒一半。”
“其二:陛下若要从宁王属地抽调三万兵力派往乾城,就必须有一位镇得住这属军将士的主帅军前压阵,若太尉大人亲自出马,属军将领定然为太尉大人马首是瞻,如此,军心一致,也可增强我军胜算。”
“其三:大军出征,一日的军饷消耗便是无数,祁州城有戎狄人,乾城外有大宛兵马,若有太尉大人亲自出马,两城之间便可相顾,如此,早一日打退敌人的兵马,早一日班师回朝,不仅为我朝节省军饷,也能让我军将士减少伤亡。”
“由此可见,太尉大人亲自出征,与我军是百利而无一害,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太尉大人担任主帅亲自出征?何况早年太尉大人征战沙场多年,对战场无比熟悉,此行身为主帅,长居军帐大营,自然也不用担心战场上的刀剑无眼伤了太尉大人。”
御史刘大人朝昭元帝拱手道,“启禀陛下,这些便是臣之所想,臣以为,由太尉大人担任此行主帅最为妥当,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闻言,管怀漫不经心的朝刘御史扫了一眼,一扫而过的目光意味深长,转眼即逝。
此际,文武百官的目光在严括与刘御史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接着又迎向昭元帝,不论他们的猜想如何,真正能够下决定的,还是这位天下至尊,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位君王的决定。
严括知晓此刻已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即便心中对这位刘御史万分恼怒,却也不敢露出丝毫神色,只得垂首不语。
御案上,昭元帝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严括,沉声道,“刘御史所言不无情理,此次大战已迫在眉睫,太尉大人身为我朝肱骨大臣,自当为这朝廷,为这黎明百姓尽忠职守。太尉大人,此次便由你担任主帅一职带兵出征,如何?”
严括抬头,注视着昭元帝的神色,不敢迟疑,拱手道,“老臣遵旨!”
“甚好。”昭元帝道,“如此,朕便命你明日一早启程前往乾城,调配河西大营两万兵马,南华大营五万兵马,以及宁王属地三万兵马的诏令即刻下发,诏令下发之时,三军即刻动身赶赴乾城!这些胆敢藐视我朝君威的敌军,便交给太尉大人了!”言毕,昭元帝大声道,“诸卿,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