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点点头,“文氏不得人心,也不懂收敛,她的权势看似强大,却并不牢固。”
“不错。然而仅仅只是扳倒她,我便要花费不少心思。”容修道,“接下来的敌手,将更难对付,而且,不同与往常的隐忍不发,如今我已在明处,他们有了防备,他们的心思,也必将集于我之身,所以接下来的路,必然艰险百倍。”
沐青道,“我明白,我会小心谨慎,也请殿下保重自身。”
容修道,“你明白即可。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心腹,也是我暗中的势力,所以定不能有丝毫损伤,我的大业,若是可成,日后,还需要你们共同辅佐。”
沐青心底忽而颤了颤,沉默片刻,道,“殿下放心,我定会保重自身,不让殿下忧心。”
容修这才满意颔首,道,“我出宫机会不多,暂时或许不能来看你,这间民宅是文伯私宅,你可放心住在此处。正月十五,记得去太常寺点卯,我不便久留,先回宫了。”
“是,殿下。”沐青欲起身恭送容修,被容修按下,沉声道,“好好歇息。”言毕,自床榻上起身,披上良阙递过来的棉氅,看了一眼沐青后,在沐青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厢房。
厢房外,夜色已黑。容修伫立与宅院中央,朝良阙道,“乾武何在?”
良阙,“在文伯处。”
容修道,“让乾武来此,告诉他,沐青的安危,本宫交给他,若有丝毫损伤,让他提头来见!”
良阙压下心头的惊惧,沉声道,“属下遵命!”
此时此刻,对于厢房中那位看似并不起眼的沐青,良阙心中已有了不一样的定位。
昭元二十二年初,文氏一党的三司会审已有初步结果。
除却除夕之夜被人指证的一些罪证之外,文氏陆续有新的罪证被揭露出来,其中较为的恶劣的,竟是文妃连同宫里的一些管事太监,买卖奴才入宫一事。
此事由之前指证过文氏的前宣华殿管事公公林信亲自说出,并且按其指证,抓住了几名在宫里资历甚久的管事,经过严刑拷问,一律将所犯之事供认不讳。因为此事太过恶劣,损害了皇宫乃至整个朝廷的声誉,昭元帝大怒,当即下令文氏一党斩立决,与正月十五之后行刑。
林信则因为举报有功,又因毒害他人是受曾经的六殿下主使,自己并非主犯,便免其罪责,调至御膳房做粗使太监。
同时下旨,晋妃因为之前与文氏一同协理后宫,却任由文氏胡作非为,知情不报之错,取消其协理六宫之权,后宫事务一律交由温贵妃打理。
至此,后宫之中,新的格局已初显端倪。
正月初八,京城之中再次飘下无数细密的雪花,漫天飞絮自九天之上飘零而下,似是要洗去曾经笼罩在这京城之上的一层用鲜血与腐朽凝结而成的污秽,露出属于大昭王朝的,真正的本色。
晌午,天牢外,一架造型精致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一身莹白如雪的毛氅衬得肌肤如月华般晶莹剔透的温良宜在侍人的服侍下缓缓下了马车,贵妃妆扮的她雍容华贵,精致的妆容粲然夺目,叫人不敢直视。
看守天牢的狱吏知晓温贵妃亲自驾到,当即出门迎上前,向温良宜跪身行礼,道,“下官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起身罢。”温良宜挥退身后跟着的众多侍人,只让随身侍女,赵德胜指派过来的思君跟在身侧,抬脚迈上青石板阶梯,朝狱吏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