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愿被阉割为太监,便想法设法逃跑了,可宫里守卫森严,奴才无法逃离,一时情急之下躲入了千禧殿,遇上垂死的秦川。他病入膏肓,却放不下无人照顾的温贵妃,知晓了奴才的事后便让奴才以他的身份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唯一的要求便是,想让奴才照顾好温贵妃。”
“这些,便是奴才进宫和成为秦川的真正缘由。”言毕,沐青抬头小心翼翼的望了容修一眼,见他的目光正牢牢地凝视着自己,心中微惧,连忙收回眼神,低垂着头,道,“奴才并非有意欺瞒殿下,奴才知晓此事事关重要,不敢轻易宣之于口。”
容修垂眸凝视着沐青,半晌,沉声道,“你所言当真?没有任何欺瞒?”
沐青微震,当即道,“奴才愿意发誓,奴才所言句句为真,绝没有任何欺瞒殿下之处。”
容修眉宇陡沉,眼中闪过冷厉之色。“看来,不仅仅是朝堂,就连皇宫内亦是一团浑浊,那些条令与法度,皆是废纸陈章吗?”他左手握拳,猛然捶在了软榻之上。
父皇病重,朝廷大权旁落于奸臣贼寇之手,就连后宫亦是被人一手遮天,官宦相护,祸乱横行,这个天下,这个朝堂,如若在不整治,并将败落在这些乱臣贼子之手。
沉默片刻,容修忽然道,“你入宫这些时日,可曾打听出究竟是何人敢做如此毁灭人道之事?”
沐青骤然抬头,望见容修眼底如深渊一般漆黑,掩着一层愠怒的阴霾的眼眸,心底一颤,片刻后道,“那一日,接奴才一行人入宫的,便是宣华殿的林信。”
“是他?”容修缓缓出声。“看来,这又是宣华殿的手笔,好个文妃娘娘。”
“是的,奴才最初见到他时,他不过是一名小太监,不过月余,再见到他,他已是宣华殿内的管事,在文妃娘娘面前颇为得宠,买卖奴才此事,他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容修沉默稍许,道,“不着急,他做的这些事,自会为此付出代价。”言罢,又瞧了沐青一眼,道,“你起身罢。”
沐青站起身,惶恐不安的望着面前的容修,缓缓道,“殿下……”
容修眸光朝他轻轻扫来,道,“我说过,出门在外,不必喊我殿下。”
沐青颔首,“是,公子。”
看出了沐青眉宇间的不安,容修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因此事追究与你,我们之前是何种身份,此刻还是如此。你如今是我的人,为我行事,这一点不会改变。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你今日好好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赶回京城。”
“是。”沐青心中稍缓,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眼容修后,心中惴惴不安的心绪始终无法散去。
毕竟他是一名假太监,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容修还会轻易相信他吗?
与江南淮安的暖日巡风相比,坐落西北的西京则显得森冷许多。
一连数日的凌冽寒风似乎要将这座腐朽的皇朝洗净铅华般不知疲倦地愈吹愈烈,将整座西京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天地之中,徒留冬日的森寒与萧索。
皇宫,千禧殿。
侍女兰心在寒风之中将御膳房的午膳从送饭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后便转身回殿,将属于自己的一份午膳取出后,提着食盒径自走入温贵妃的寝殿。
这几日愈发冷了,千禧殿内供暖的炭灰极少,大部分都被兰心收走拿去自己的屋子里取暖,以至于身为贵妃之尊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