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宣华殿的气氛冷凝,瑾和宫内倒是一片从容祥和。
晋妃晨起梳妆,贴身侍婢红鸾一边为晋妃篦着三千青丝,一边道,“娘娘,凌晨时分东宫的彩墨前来,说是东宫一干人等全部随太子前往东宫。现下应是已经离宫了。”
晋妃面上的表情没有因红鸾的话语发生丝毫波动,上善若水,淡定从容。“此事一大早便传遍整个后宫,我已知晓。”
“是,娘娘。不过彩墨说,太子的病情危重,瞧那情形,怕是活不长久了。”
“太子往年前往的行宫的时日总要晚一些,今年这形势,看来真的是不中用了。”晋妃静默片刻,道,“看来,宫里的局势即将大变。现在什么时辰了?”
红鸾道,“辰时初刻。”
“稍后差人去寻三皇子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找他。”
红鸾垂首,“是。”
巳时三刻,三皇子容景的身影出现在了瑾和宫。
“儿臣见过母妃。”
“你来了。”晋妃雍容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遣退身边之人后,朝容景招了招手,道,“过来,这里坐。”
容景遂上前,坐在了与晋妃相邻的榻上,道,“母亲寻我何事?”
“今晨可去向你父皇请过安?”
容景点头,“刚从乾元殿那边过来,母妃,父皇的脸色今日瞧着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竟有这事?”晋妃蹙了蹙眉,心中生出一丝疑窦。“太子出宫的事,你可知晓?”
“当然。虽然我进宫的时候没有遇上,不过听那些奴才说,阵仗倒是大得很。”容景笑了笑,只是眼中的讥讽之色让他面上的笑容多了一分刺眼。“我这缠绵病榻多年的二哥,身子似乎比从前更差了。看他那病怏怏的情势,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晋妃看了看容景,忽然道,“景儿,你觉得你父皇对太子的感情如何?”
容景沉吟片刻,“不过如此罢了。早些年父皇对二哥还有所宠爱,可二哥身子太差,性情也渐渐孤僻,极少去向父皇请安,父皇对二哥的舐犊之情,便也渐渐淡了许多。母妃为何如此问?”
“即便他们父子二人感情不好,可骤然听到太子病情加重,你认为你父皇该是何种反应?”
容景疑惑了看了一眼晋妃,看出她眼神之中的深意后,心底隐隐有了一丝猜测,“母妃认为,此中另有玄机?”
晋妃摇了摇头,道,“我暂且只是生疑。你父皇与东宫一向病体缠身,如今东宫病势加重是情理之中,可你父皇的反应似乎就不同了。不论是大喜大悲,亦或是没有情绪波动,竟然精神见好?你应该听说过一个词……”晋妃的眸光深深看了一眼容景,声音轻缓道,“回光返照。”
容景心中一震。“母妃!”
“或许是我多想,但是你父皇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的。”晋妃道,“无论我的猜想是否成真,我心中有一个直觉,宫中的形势即将大变,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母妃是指父皇……命不久矣?”容景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些忐忑不安,一想到能够将那个被天下人觊觎的至尊之位掌控在自己手中,又有些跃跃欲试的紧张与兴奋之感。
“一旦你父皇夢逝,文妃一党必将图谋篡位,我不知他们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