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最倒霉的就是没事找一身事,到头来一团乱麻。
他看着守在倾洹身边的少年,越瞧越觉着浑身带刺。他拉了司命走到一边,轻声细语:“怎么回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司命也有些惊恐:“薛,难道,是我们搞错了?”
“你有病啊!”薛就差没跳脚了,“宋洵是我,我是宋洵,哪里来的第二个宋洵?我如何搞错?”
“那,那这个宋洵又是谁?”司命感觉自己快眼花缭乱了,“……薛,我觉着,这是冲着你来得。”
“冲着倾洹!”薛咬牙,“没看到那人都快贴到倾洹的身上了?真是居心叵测!”
司命看着咬牙切齿的薛,忽而觉得有些好笑,笑了一会儿才正经开口:“宋洵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能冒充你的人也实在太多了,盘查不过来。再者,你现在根本没法说什么,你是地府十殿,宋洵同你一丝关系都没有,你什么都说不了的。”
薛捏紧了手,圆润的指甲扣进了掌心里,渗出了血丝:“且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倒不相信,一个冒充的假货还能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抬头,看着被‘宋洵’绕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倾洹,他有点害怕倾洹想起宋洵,他不敢相信。是的,他不敢相信宋洵和薛在倾洹心里头的地位。倾洹可以为了宋洵去死,却从未说过为薛做过任何事。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低人一等。
“倾洹,你不记得我了?”宋洵瘪着唇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宋洵背地里撒娇的模样,“你如何能不记得我?我救了你,你却忘了我……”
倾洹眸子定在宋洵的身上,学究,浅笑:“不过一个小小的散仙,我如何需要记得你?”说着,他挥开了宋洵,拿着书卷了起来,轻轻敲在了正在咬牙切齿的薛的脑袋上,“牙该碎了。”
“……”薛没想到倾洹居然还想得起自己,一时之间虽说百感交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碎了我就给他补回去,这点本事,我还是比一个散仙要厉害的。”
那宋洵听了明显是针对他的,自然也是不敢落后的,咬着牙,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散仙如何?不过身份而已,你又是个什么旮旯里来得?如此会说话怎么不去说教说教旁人?!”
“闭嘴!”薛还未开口,倾洹率先开了口,卷起来的书席卷着风刮到了宋洵的脸上,“你的身份,便是同他说话都是抬举你了。”
“倾洹!”宋洵咬住下唇,“你从前可不是如此说得,你同我说的那些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金字玉言都去哪了?你我的三生三世,你就是如此对待?!”
倾洹拧眉,书转了几圈,被他塞回胸口:“你我之间到底是否有你说的那些情缘,我也求不到什么证据。今日,且不论你如何说,我都记不起来也无法认同。薛……你碰不得,这是我唯一不能让得。”平日里说话经常绕圈子的倾洹此刻说话反倒明朗了起来,让人觉着倒是不太像倾洹的一派作风了。
“倾洹,从前说你冷血都是我的错!”江君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一把揽住宋洵的肩膀,“你连心都没有,我怎么该求着你的血是热的呢?”
被揽住的宋洵肩膀一僵,抬眼去看着江君涸,脸上的悲伤忽而尴尬了起来。
薛差点没揪住江君涸的领子骂他‘蠢货’!那个人除了一张脸像他还有哪里像了?有点气质都没有,难道看不出来?还是说,在他眼里他就是这样没气质的人?!
娘的江君涸,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