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连太师没去,连太后也没去。没去的二人,正巧在太师府碰上了面。或者说,是太后找了上去。
“哥哥这是病了?”连太后遣退了身边一众宫女,便是最亲近的宫女也给遣退了。
这阵仗,半躺在榻上的太师大人眉一挑,挥挥手也遣退了下人,独留二人在这寝房之中。
“哥哥倒也不怕。”太后将帕子掩在嘴边,装作要笑的模样。
连亦‘呵呵’两声:“妹妹倒也不怕,前儿个太后您装模作样了一番,今儿个若是还要装莫怪老臣假戏真做了。”
连太后穿着绣鞋的脚微微动了一下,她太了解连亦了,因而知晓连亦并不是在恐吓她。
自小,她上天入地地胡乱,事后不怕父亲的责怪也不怕母亲的泪水,最怕的却是这个哥哥的一双眼睛。后来大了一些,胆子大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但年幼的阴影仍在,说是完全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连太后眼珠子四处看了看,最后扫到了连亦书桌上的画像。
那是个女子,一树梨花之下,回眸一笑的模样描画得栩栩如生,像是完全融入了白色梨花之中。
宋珂!
这张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更何况连亦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见连太后的目光锁在了那幅画轴上,连亦皱了皱眉,起身上前一把把画轴收了起来,将那画中女子一并藏了起来。
这是他的秘密,谁也不能染指。
“你还想着她?”连太后走上前,手轻轻搭在画轴上,却被连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到底来此为和何?”连亦把画轴放到暗格之中,皱着眉冷声。
“当年不是你亲手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吗?如今还留着念想做什么?”连太后冷笑,“哀家永远都忘不掉,她的脸被毁,自己跳入火海的模样。哈哈,想想真是精彩。”
连亦的手僵了一下,脑海之中自然而然跳出了宋珂死前的模样。
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惨,因为宋珂到死都是微笑的模样,没有怨恨没有悲痛。即便生命走到了尽头,似乎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连亦手指弯曲,指尖扣进掌心的嫩肉里,引起阵阵麻痛之感,提醒着他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温柔以待所有的人。这就是大爱,而他有的只有肤浅的小爱。
“哀家想了很久,花尽人力查了很多。”连太后瞧着连亦隐忍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蔻丹指甲从自己的嘴唇轻轻滑过,添了几分妖娆,“那宋楠楚……怕是与宋珂脱不了干系吧?”
连亦猛地转头看向她,眉眼间藏了愤怒:“别动他!”
“呵?太师大人这话可有些不妥吧?这人的身份特殊,哀家总得防着些。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人,这不是哥哥你教妹妹我的吗?”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连太后甚至看到了自己获胜的模样。
“你若是有这本事,便动手。”连亦忽而笑了,“老夫也不帮着,你且与他斗斗看,看看是谁斗死谁。”他既然对宋楠楚知根知底自然也是明白这人的能力的。也是,这人在宫外头吃了那么多苦,总该是长点记性多点心眼的。
如此一想,自然而然便放了心,任凭太后折腾去了。
她牙一咬,眼中透了阴霾:“那太师大人且等着宋楠楚的人头吧!”
放了狠话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