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白涟在帐中玩了阵儿,忽听帐外有人求见,我让他进来,发现正是那日替嵬灵君来传信的嵬人。
“我家夫人请白大人与小世子去大营一叙。”
“大营?”
“就是供家眷们歇息聚会的地方。”对方解释道。
我给白涟加了件外衣,牵着他随那名侍从前往大营。
虽说是“大营”,那营帐却并不大到哪里去,帐顶插着一面绛红色的旗帜,正中是一朵盛开的桃花。
我掀了帘子走进去,帐里的温暖立马驱散了外边的严寒。
“小涟,快快到姑姑这儿来!”未见人,声先出。
我望向齐暮紫,发现帐内铺着厚实的氍毹,摆着诸多软垫,正中放置一张方几,几上燃着小小的炭盆,碳上架壶,正从壶里冒出缕缕奶香。
“姑姑。”白涟小声朝齐暮紫叫道,抬头看了看我,见我让他过去,才甜笑着走向她。
“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哟!”帐里除了齐暮紫,还有几位夫人在。
一位年纪稍大,我在羌侯身边见到过她,应是羌侯的夫人。还有位眉目和善,圆脸微胖,齐暮紫介绍说是钟景侯的夫人。最后那位,眼深鼻挺,容貌艳丽,穿戴不似夏人……
“是你?”
我与她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
齐暮紫微愣,随即想起什么:“瞧我,都忘了,当年小谨也是见过公主的。”
这最后一位,竟是旬誉公主,段涅之妻。
这位公主长大不少,多年前还是小丫头,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夏语也说得十分熟练。
“叫我阿骨娜就好。”她冲我笑了笑。
夫人们都喜欢白涟,说他长得好看又乖巧,一口一声“奶奶”、“姨姨”的哄得羌侯夫人和景侯夫人笑开了花,都说要把自家闺女许配给他。
“孩子真可爱。”阿骨娜有些羡慕地看着白涟。
景候夫人为人大大咧咧,闻言马上接道:“六殿下正值壮年,公主也才二十,机会多得是,不用急于一时!”
“机会多得是?”阿骨娜讥诮地勾了勾唇,“希望如此吧。”
气氛有些凝滞,姜侯夫人叹了口气,齐暮紫仿佛没看出公主的失落般,招呼着侍从将壶里的马奶分给在场各位。
我不惯吃奶味这么重的东西,就将自己那份给了白涟,没想到他倒是十分爱喝。
“来,过来,我的也给你喝。”阿骨娜很快恢复精神,朝白涟招招手,让她去她身边。
我轻轻推了把白涟:“去吧。”他这才害羞地跑到阿骨娜身边坐下。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涟身上,齐暮紫偷偷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在我耳边道:“段涅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旬誉人的血统。”
我惊异地看了看她,见她神色如常,又看向阿骨娜,顿时有些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惋惜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她注定成为牺牲品,从她被选来和亲那天就无法改变。
在大营中度过了一个下午的时光,最后看天色不早了,众位夫人才起身往各自营帐而去。
六皇子的营帐与燕地营帐在一个方向,是以我与阿骨娜同路走了一段。
她笼着手边走边道:“当年遇到山贼,你失踪了,燕穆侯派人去找你,怎么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苦笑:“差一点就死了,好在老天保佑,最终化险为夷。”
她点点头,对那段往事也并非很感兴趣。
又走了一阵:“你和燕穆侯……”她似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