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于天下而言,为京都
雒阳变,则天下变!
当荀爽来到南阳的时候,亦是听到雒阳的消息,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荀爽久久未曾回过神来,愣在原地上,遂看向雒阳的方向,两行老泪从眼角处滑下来,口中呢喃自语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而在陈煜的竹屋内,身为南阳太守的张咨目光复杂的看向陈煜道:“叔弼汝当真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不敢当,不过今使君还想要何进家眷的性命吗?”
陈煜淡淡的看向坐在面前的南阳太守张咨,张咨听到陈煜的话后连连摇头,面对陈煜这种人,张咨心中难免有所畏惧,料定先机之人,处处谋算,张咨害怕有朝一日,陈煜算计自己,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雒阳大变,皇权旁落,董卓执政,何进家眷的生死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见状,陈煜嘴角轻轻上扬,果然能坐在一郡太守的人都不是傻子,张咨还是识趣的一个人,遂陈煜看向张咨问道:“使君,当日所言可还作数?”
“自然。”
张咨遂正色的看向陈煜,不过心中还是有所不解,犹豫再三后,还是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叔弼,当日汝所言,倘若吾不借,当如何?”
当日,陈煜言乃是为了救他张咨的性命,起初,张咨不以为然,但是仅仅过去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天下风云突变,让张咨不得不重视陈煜的话。
“兄长此人性刚直,汝当以为遇上兄长,汝还有性命可言乎?”
闻言,张咨如遭雷击,孙坚被唤作江东猛虎,猛虎者噬人也,想到这一点,张咨浑身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自己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如果当真遇到孙坚的话,只有死路一条,遂张咨起身朝着陈煜拱手道:“君之恩,咨当铭记于心!”
“不必如此。”
陈煜摇摇头,示意张咨坐下后,紧接着说道:“南阳之地在使君手中无硝烟,乃使君之功,煜尚有能力挽使君于危难中,煜自当尽力。”
张咨身为南阳太守,在任上并无大错,甚至来讲,不仅没有大错,还有功绩在,不然他陈煜和司马徽居住在此地,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况且,当日和张咨打赌,不仅是为了救张咨一命,同时也是为孙坚今后铺路,毕竟孙坚于自己有恩,恩情牵挂于心,多有不便,当尽早还之。
“咨当信守承诺!”
张咨立即颔首,他虽非君子,但亦是一守信之人,况且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容不得张咨大意。
“如此,便多谢使君。”
“此话差矣,君今后但有需,一封书信送至南阳,咨当尽全力!”
说着,张咨再次起身朝着陈煜郑重的抱拳许诺,遂转身离去,看向陈煜道:“叔弼止步,今日和君相谈甚欢受益匪浅,就此告辞!”
陈煜站在门口看着张咨离去,心中感慨颇多,张咨是一个聪明人,亦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当下行事需审时度势,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当日所言,张咨不信,但今雒阳大变,由不得张咨不信!
人生在世,多有艰难,棋差一招,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然而张咨在下山的时候,在山道中,遇到正准备上山的荀爽的时候,朝着荀爽拱手作揖道:“见过慈明公。”
“子议,叔弼可在?”
荀爽见到张咨的时候,稍微感到一阵的讶异,随之又觉得正常,今陈煜名传天下,居于宛城山中,如隐士一般,张咨身为南阳太守,于此地见陈煜也实属正常。
闻言,张咨轻轻点头,心中略感诧异,但回想起当日陈煜所言,当知陈煜并非是扯虎皮,遂言道:“慈明公,今此地仅有叔弼一人在,德操不知前往何处。”
“无妨...无妨....”
知道陈煜在山中,荀爽连连摆手,至于司马徽在不在,荀爽并不关心,司马徽身上的秘密太多,看似为隐士,实则为暗子,荀爽多有不喜....
遂荀爽告别张咨后,迈着步伐走向陈煜住处,目送着荀爽离去,张咨眉毛一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便不再多想,下了山。
本准备关闭房门的陈煜,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年迈的身影,陈煜眼睛微微一眯,待瞧见来人的容貌后,立马飞速上前,搀扶住荀爽道:“先生既来,也不让人通知一下煜,煜当下山见先生,先生何必上来。”
这个时候,荀爽喘着气,面色通红,嘴唇略微发白,陈煜眉头不由的抱怨道。
“无碍....”
荀爽听到陈煜说的话后,不由的笑了笑,在陈煜的搀扶下,荀爽进入了竹屋内,遂坐下来后,平复好杂乱的气息,看向陈煜的眼神则是变得极为的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陈煜知荀爽的难处,也知他心中所想,面容上则是露出一副惋惜之色道:“先生可是想问子干先生的事?”
荀爽沉重的点头,他正是想问一下,陈煜当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句话不仅是他想要问,同时也是卢植所想问的,今日他前来乃是代友询问。
“先生当知当日煜交于护虎符于子干先生,本想着子干性沉稳,同时在朝堂上交友颇广,且子干先生忠于社稷,忠于皇帝,当能诛董卓于雒阳,再续大汉气数,然武猛都尉丁原入京,而非是都乡候皇甫嵩入京、河内太守朱儁入京时,煜便知子干先生错矣,大好的局面当毁于子干先生手中,子干先生眼中容不下沙子,亦不愿有人携恩情于他行事,为大将军亦为天子仲父,私情不能有,但子干先生后刚愎自用独断专长,先生当知?”
闻言,荀爽则是点头,陈煜所言非虚,自卢植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并且为天子仲父后,卢植便开始逐渐的变化,这变化则是让荀爽都开始觉得陌生。
紧接着,陈煜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润喉后,便继续说道:“当日煜留于后手于子干先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