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河间乐成太守府内,张颌沉声说道:“奉孝,帐下探马来报,已有渤海兵马从南皮出发直奔此地,领兵之人乃袁绍麾下大将颜良。”
“颜良领兵?”郭嘉低吟一句,随即嗤笑道:“不过一只知勇武的莽夫,此人不足为惧。”
张颌却是双眉不展,摇头道:“据闻此人深得袁绍重用,奉孝莫要轻敌啊。”
听张颌所说,郭嘉更是不屑,将手中酒囊取出,拧开酒塞却又放下,开口道:“袁绍此人,用人唯亲。似颜良之辈,任一军之先锋或也足够,可让他独自领兵,却是毫无用处。儁乂你且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行事,定能叫颜良在城下损兵折将。”张颌听罢点头,将信将疑的答应下来。
颜良领兵速度可不慢,不过三天时间便已领兵来到河间地界,而一夜过后,却是领兵直达乐成南门外。手中大刀高举,颜良沉声喝道:“城上守将听着,某乃渤海太守帐下大将颜良,尔等要想活命速速打开城门,如若不然,攻破城池定绕不得你等性命!”
“好生狂妄的小子,待你爷爷甄霸与你一斗!”城头上张颌、郭嘉、甄霸相视一眼,后者点点头高呼一声便冲下了城门,点齐千余兵卒后走出城池。
见城内有人领着兵马出来,颜良冷冷的看着最前头的甄霸,开口道:“你欲寻死,某便成全你!”说罢拍马冲向甄霸,手中长刀高高举起。
“驾!”甄霸同样低喝一声,胯下坐骑迅速奔出,两把大刀在空中交会,第一回合的交锋便是战意浓烈。
“居然稳稳的接住了我一招?”两匹战马错开,颜良不由得诧异回望甄霸,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一刀有多重的,便是自己兄弟文丑想要接下也得全力施为。
“力气真大。”甄霸其实接下颜良一招后双臂便略显发麻,右手不着痕迹的甩了甩,回头看着颜良心底暗道:“不过比起益德还差了许多,若颜良只会这等招式倒是不用担心了。”
战马调转,两人又一次发起冲锋,这一回颜良也就没有再用之前那般直接的刀法,手中长刀像枪棒般直刺,但在靠近甄霸时又猛的上挑。
颜良的突然变招令甄霸措不及防,虽然身子最终避开了长刀,但看向空中那几缕断发,甄霸心底便一阵发凉,这颜良论勇武的确厉害啊。
第二刀没能结果了对方,颜良心底的怒气也慢慢上涨了,丝毫不停顿的调转战马后,怒喝着冲向甄霸:“再吃我一刀,看你能否再这般侥幸躲过!”
城下战斗继续,城上几位观看者同样紧盯战局,看着甄霸颇为艰难的与颜良相斗十数招,不由得低声说道:“这颜良倒也不愧大将之称,便是这身马术和刀术,便是整个大汉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了。”
“他颜良再强也只是一人而已,此等人物即便武艺再高,日后也难有作为。”郭嘉却摇头说道:“儁乂可以出城接应甄霸了,再斗下去恐怕会出现意外。”
张颌听罢点头,提起自己的长戟便走下城头。当张颌带着数百兵卒出城时,甄霸和颜良已经相斗近二十回合,经过二十回合的较量,甄霸已经开始喘气,而颜良不过面色略微红润。
“甄霸莫要慌张,待我相助于你。”张颌的声响传遍这个战场,而当他杀入战圈时,颜良却是早有准备一般,突然舍弃了甄霸直逼张颌。
“撤!”有了张颌接替自己,前一夜便有了计划的甄霸当即招呼一声,带着身后兵卒迅速回撤,而忙于相斗张颌的颜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甄霸逃回城内。
“既然那人走了,那你就留下来吧!”甄霸逃走,这笔损失颜良自然是算在了张颌身上,低喝一声手中长刀再次转变,突然下劈靠近张颌脑门。
张颌武艺却是不差的,手中长戟倒提高举,将颜良所持大刀挡下,同时双臂猛然加力,将长刀挑向一旁。趁着颜良身子向后倾倒之时,提马逼近后将画戟冷刺扫出。
‘叮叮当当’的声响一直在城下回响,颜良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张颌,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可与自己相斗数十回合。不过心中虽然诧异,但颜良脸上却是渐渐露出一丝笑容,自己尚有余力,而张颌看样子是快坚持不住了。
此刻两人战马已经拉开至三十余步的距离,张颌左臂不停的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一张大嘴也是张开来大口喘气,不停颤动的肩膀似乎在告诉周围人,他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也正是看到这一幕,颜良才会面露笑意。
颜良一直不动是在蓄力,相斗几十回合,加之方才与甄霸也斗了许久,虽然仍有余力,但也不太乐观,想要在短时间内一击杀了张颌,他还需要调动体内积蓄的气力。而当一切准备就绪后,突然策马杀出,口中暴喝道:“纳命来吧!”
“挡下这一招,戏也该演完了。”张颌那双冷眸直盯扑面而来的颜良与他手中的大刀,心中默想一句,双脚已然策动坐骑,同样是毫不避讳的向前冲锋。
“叮!”长刀与画戟在二人中间的上空相撞,居然的撞击,导致反作用力使的两匹战马不得不高翘前蹄就此停步。不过这仅仅是相斗的开始,当两把武器在空中相持时,颜良突然加重一分力气,同时翻转刀面顺着画戟铁杆往下劈砍。
张颌似乎全身气力用尽,最后无奈只得用手臂上的甲胄挡下刀刃。“嘶咔”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响起,张颌左臂上的铁甲被颜良长刀斩出了一道缺口,便连甲胄下层的衣袖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不过万幸的是,长刀给张颌带来的损伤也到此为止了,没能伤及肌肉。
“撤!”被划破左臂铠甲的张颌已经无心再战,在颜良用力已尽,蓄力不及之时突然调转马头便向回跑,而跟着他一同出城的数百兵卒更是飞快的冲向城门。
“哪里跑,给我追!”辛辛苦苦打了这么久,颜良哪里肯善罢甘休,冷喝一声便拍马直追张颌。奈何张颌比他早了几步回撤,已经将两人距离拉大至数丈开外。而当张颌靠近城墙后,城头上的兵卒很快便为其掩护,一支支箭矢飞向其身后,令颜良不得不咬牙停步。
“躲得过今日,某不信你还能躲得过明朝,撤兵回营!”咬牙切齿的放出一句狠话,颜良带着兵马徐徐离开城外。
城外颜良离去,而城内在张颌领兵回撤入城后,郭嘉与甄霸也上前相迎,看见张颌左臂惨状后,惊呼道:“儁乂受伤了?”
甩了甩左臂,张颌摇头笑道:“那颜良倒是伤不了我,不过主公所赠盔甲却是硬质出众,居然能挡下那颜良全力一击。”此刻看去,张颌神采依旧,哪有方才那般力疲之态。
“没受伤便好,一副盔甲坏了直接找主公再讨一副便是了。”郭嘉倒是看得开,一副甄尧手下工匠花费半月才能做出的鱼鳞铠,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壶酒一般,没了可以再要。
张颌苦笑着摆手,随即开口问道:“奉孝,今日我等二人已经依照你所说连败给颜良了,他当真会是你所想那般?”
郭嘉不枉在渤海待了一段时间,对渤海诸位将领、文士都秉性与特性那是一清二楚,当即点头道:“那是自然,颜良此人性好急,耐心一向不足,等着吧,明日他就该全力攻城了!”
一夜无话,当第二日天亮后,颜良再次领兵来到城下,右手横提长刀直至城头的张颌,要他下来应战。张颌却是丝毫不与理会,只是站在城头直望着城下将士,仿佛在说:我就不出去,你能耐我何?“岂有此理待我攻破城池,必要杀你泄愤!”颜良从来都没有好脾气,暴喝一声便催促兵卒开始攻城。可怜跟着颜良一同出城的兵士,仅仅三千人,却是要攻打足足四千守兵的城池。
攻城依旧玩不出任何新意,云梯、冲车摆出,便是兵卒与兵卒见的血肉相搏。城头守兵尚有弓箭御敌,而城下兵卒,却是身披布衣,手持木枪、木矛。
“似这等兵马也妄想攻破城池,当真是不知所谓。”郭嘉在城头却是最为另类的一位,他既没有弓箭在手,也没有任何刀剑,反而右手拿着一个酒囊,不时的小抿一口,每喝一口,便会说出一句城下兵马的不足之处。
太阳渐渐高升,已经快到正午时间了,当城内兵卒经行换防吃饭时,城下的颜良却是一点歇息时间也不给,依旧喝骂着继续攻城。此时便是张颌也看清了颜良的本事,当即摇头道:“可惜了那一身本事,居然如此不知兵法。”
“将军此话却是错了,若城下颜良什么都懂了,我等守城怎能如此轻松?”一旁的甄霸抽空摸了摸溅在面颊上的猩红,咧嘴笑道:“他越是不知,我等越是开心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