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里?”柳絮宁突然想到他的出现如此意外,于是打破沉默。
“梁锐言说要来接你。”
哦,梁锐言那时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她顺口说了句晚上的活动。
“那他怎么没来?”
前方路口有禁止通行的立牌,导航却未更新提示,梁恪言有些厌烦地选择另一条路。
“家里来了客人,有同龄人,怕客人无聊,所以爷爷要他留下吃饭。”
聪明的妹妹,你一定能一点就通吧。
家里来了客人,留的不是梁恪言却是梁锐言?
同龄人……
柳絮宁眼风同样掠过禁止通行的警示牌:“哥哥,那今晚麻烦你了。”
绕过正在修理的路段之后,前方畅通无阻。梁恪言直视前方,下巴微抬:“把储物盒打开。”
柳絮宁照做,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红盒。
梁恪言让她打开:“想起来,除了玉佩,手串也忘了还你。”
红灯。
梁恪言半侧过脸来,看她垂眸安静地看着那丝绒盒,随口一问:“不戴上吗?”
柳絮宁不仅没戴上,甚至摘下了颈间的玉佩:“不用了。”
倏忽之间,红灯跳转成绿灯。
“有点热,我能开一下车窗吗?”柳絮宁比划了一下,“就开一点点。”
“随你。”
她用力按着“autodown”,车窗直接降到了底。
梁恪言一言不发,只觉得这可称不上一点点。
夜风蹿进,有思绪跟着一起活泛散开。
梁恪言到老宅时比梁锐言早许多。书房里,梁继衷略一提点梁恪言照顾好那位王家的独生女。
“应该只是照顾吧。”他笑着问爷爷。
梁继衷有时有头疼于梁恪言这番把什么话都摆至台面上说开的性子。商场诸多奸猾狡诈,学会迂回学会回寰必然比直率多几分胜算。
他那时脸上神色自若:“爷爷,这个家里真正有能力接手起瑞的,不是爸爸,不是弟弟,是我。”
左右不过二十四岁,黑眸中却是不为所动的坚定和自信。
梁继衷一愣:“恪言你——”他揉了揉太阳穴,“恪言你该明白,你弟弟自然没有你优秀,这个家业迟早也要交到你的手中。而联姻就代表形成了一条稳定的社会与权力关系,能让利益最大化。到那时候,你才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明白其中的利弊。”
受够了此等用裹着褒奖的糖衣炮弹而水到渠成地将责任放至他肩头的言语。
他接下来的语气里甚至出现愉悦笑意:“那么爷爷,您现在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如果有朝一日我想要梁锐言的所有东西,我是不是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问心无愧地截胡?”
字字如断线串珠纷杂落地,荒唐却又掷地有声。
梁继衷不敢相信这是梁恪言说出来的话。
后来唐姨来敲门送茶水,对话到此结束。
又一阵细雪斜斜飘洒。
梁恪言感到一点凉意,操纵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轻点仿皮布料,正要垂手关上窗,却见身边那人眸中点缀满满惊喜,歪着脑袋看降落的雪,似乎为此情此景感到满足。
情绪总会悄无声息地感染旁人。
他小幅度地别过脸。
今夜行径似乎有些恶劣,但恶劣无罪。
第22章不惜代价
那天晚饭之后,宿舍里再也没有胡盼盼因为暧昧不清的对话而发出的甜蜜尖叫,取而代之的是对精装a仔的满满吐槽。
在她的吐槽声里,考试周正式开始。为期半月,整个青大的图书馆、咖啡厅人满为患,与此同时青大表白墙上对舍友在宿舍内学习的吐槽层出不穷。
柳絮宁每天翻墙都能看到新乐子。这简直就是每学期恒古不变的老规矩。
一月中旬,青大校本部生开始放寒假。
“柳絮宁,你什么安排?”胡盼盼问。
柳絮宁盘算了一下,准备在这个寒假里把第二册画完交稿,清各种商稿私稿,等来年新学期又开始开始第二轮接稿了。
胡盼盼听完她的计划,不住摇头:“天呐,每天画到两三点真的不会猝死吗?”
柳絮宁叹气:“我也不想死,但是天亮着就是画不出来。”
正说着,许婷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问假期要不要去泡温泉。胡盼盼是个喜欢到处活动的人,本来都盘算好了按照进度条,到寒假的时候跟那a仔也算是能单独去些感情升温的地方了。结果这下见光死全泡汤,她正愁假期里无聊,听见这话眼睛霎时亮了,好说歹说求着柳絮宁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