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转身离开时,耳畔忽然传来唐凤玲的声音:“荆州,妈妈都看见你了。”
贺荆州猛的愣怔住了。
一定是刚才想问题太走神,才没有藏好自己。
他掩下无奈的表情,往病房走了进去。
“荆州,张婶说星月已经通过你爸的验证了是吗?”
贺荆州心口一阵剧痛,仿佛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被人撒了一把盐。
从剧痛中回过神,他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是的。”
唐凤玲顿时满脸灿笑:“太好了,终于不用输给温碧芸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荆州啊。”
“妈。”贺荆州心不在焉的看向母亲。
唐凤玲笑着说道:“等你得到了继承权,一定不要放过那母子俩。”
贺荆州心里五味杂陈。
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很大可能得不到继承权,因为他不可能放弃虞星月。
看着母亲欢天喜地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不孝,可失去虞星月,他会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这件事,无论怎么做选择,都能让他遍体鳞伤。
“好。”心情复杂的挤出一个字后,他不想继续在病房待下去了。
他怕藏不住心事被母亲看出端倪,于是急忙说道:“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唐凤玲心情极好的点头:“好。”
贺荆州转身走出病房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海里全部都是母亲以为他要获得继承权时的笑容。
心里的负罪感像海水一般,一点点的将他吞噬。
一阵冷风吹来,贺荆州仿佛被人从深渊中拽了出来,往周围扫了一眼,才发现他已经走出医院了。
他没有上车,而是在人行道上漫无目地的走着。
碰到一处大排档,看见熙熙攘攘的人,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什么吃的也没点,点的全是酒。
拿出手机想给虞星月打电话,想起父亲说的话,又打住了这样的念头。
“星月,我该怎么办?”
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拨出虞星月的电话,反而护工张婶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电话接听了后,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张婶焦急的说道:“贺少,夫人要跳楼自杀!”
贺荆州心中警铃大作,吃惊的问道:“我走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护工焦急不已:“温碧芸刚才来找她了,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夫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啊……夫人,您别跳!”
贺荆州的心跳瞬间卡到了嗓子眼。
他挂了电话以后,马上就往医院的方向狂奔。
刚到医院,他就看见楼下围了好多的人。
“赶紧报警啊。”有人惊呼。
“报警了警方也来不了那么快啊。”
“别跳,千万别跳啊。”
贺荆州顾不上那么多,拼了命的往电梯方向跑。
终于到达了顶楼后,他大声喊道:“让开,我是她儿子。”
在场的医生护士们,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贺荆州刚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就看见唐凤玲坐在围栏上哭的泣不成声,嘴里愤恨的怒骂着:“温碧芸,你不得好死!”
“我唐凤玲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为什么坏人可以这么嚣张,好人却备受欺辱,呜呜呜……”
“妈!”
贺荆州的一声呼唤,让她忽然看向了他。
“妈,您别跳,您死了我怎么办?”
他说着,一步步的朝母亲靠近。
唐凤玲激动的冲他怒吼:“别过来,你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
萧瑟的风,吹的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
贺荆州思绪紧绷,双脚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好,我不往前走了,您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唐凤玲声泪俱下的说道:“荆州,你说妈妈做错了什么?我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贺氏是我陪你爸爸一起打拼下来的,我也有份,就因为我信任他,把公司全部挂在了他名下,到头来我就要承受这样的报应吗?”
“他背叛我我也忍了,为什么连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都要拱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