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法术其实对施法者的损害很大,不仅如此,因为违反了妖界和人界的默认法则,妖怪本身也要受到惩戒。”
而且,他是为了你能够看见他。仅此而已。苏胤说完眼神复杂地看了苏佩一眼。
苏佩想起来了,这种法术最大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够让寻常人类看到妖怪。联想到他目前的境地,苏佩心里一紧,知道这是为了谁了。
片刻的思索后,他张开嘴唇:“他现在在屋里吗?”
苏胤摇了摇头。
“那你让他进来,我跟他说两句话。”
苏胤走出门去,对着依然站立在院子里的轶轻说“小佩叫你进去”,然后看到在那一瞬间轶轻眼里闪过的无措。
轶轻僵硬着脚步一步步地挪到屋子里,像是找不到合适的下脚之处,苏佩当然看不到他这番茫然失措,他靠坐在床上微微低着头,片刻后又好像感受到了空气的震动,抬起眼看向前方。
“团子?小白?”苏佩清亮的声音响起。
“你在的吧?”他轻微的喘了一下气之后继续道,“你啊。真是个死心眼。不要搞那些有的没的。你看我,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完这句他自己倒是微微笑了一下。
“小胤都给我说啦。他讲说你把自己搞出一身伤,”苏佩微微地眯着眼好像在想象那副画面,“是不是很痛的?”他伸出手,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并不能触摸到什么,在空中停了半天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我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就受伤了,明明是好看的毛,硬生生地变成了红色。还那样趴在路中央。”
“后来你又出现了,老是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不过你安安静静趴着的模样就好呢,像只圆滚滚的团子。”
“听小胤说,你的头发很长,我想想啊,一只长满白毛的长毛怪,啊哈哈。”他一个人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明明是不大的声音却显得格外清晰。
轶轻没再忍耐。他走到苏佩的床前,坐在他身边,静静地抬起目光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要把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映在脑子里。
他想说,他不是长毛怪,他想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那个人的瞳孔里,他想跟他说句话,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好。可是当他艰难地望向他双眼时,那人清澈的瞳孔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啊,差点忘了正事,小胤说门口那个求饶的人是你捉来的对吗。”
苏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你不能这样。这是禁术,你很有可能会丢失性命不说,那个施法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其实这么些天来,我能感觉到的。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原先的小妖怪们都不见了踪影,连小胤都神神秘秘的。刚开始我也想过原因,也有过不服气,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我小时候调皮捣蛋干了不少坏事,可实在是没必要这样惩罚我吧。”
“不过,怎么说呢,这也许都是命。我只能这么说了。而且,”苏佩顿了顿,将目光拉回眼前,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继续说,“而且,我也该知足了不是。我有小胤,有爹娘,无病无灾地长到了这个年龄,过去的日子里虽说是一直在玩,但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吃得好睡得好,啊,想来其实没什么遗憾呢。”
“是吧,没什么遗憾。”他的目光逐渐低沉下去,像是突然地陷入某种梦境,又眨眨眼,清醒过来。
“唉,好吧,我承认,还是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的。比如,嗯,比如还没来得及看小胤成家,小胤的话,做父亲应该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空气再次突兀地陷入沉静,苏佩的呼吸极浅、极浅,仿佛一停顿就会消失在静谧间。
“不过,”许久后他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算我看不到了,你也会帮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