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当作家吗?咱们学理科的,垂布是灰色的,学文的才是粉色的,我给你买了一条,送给你。”
素小秋愣了愣,说:“你还留着啊?”“反正也不占地方,留着就留着呗。”靳如令点了一根烟,满不在乎地说。
“靳如令,戒烟吧。”素小秋说。
靳如令吐了口烟雾,沉吟了半晌,然后深吸了口气,说:“好,小秋,我觉得我老了,我写不出东西了,我变成了庸人,我们离开吧,我陪你去美国。”
素小秋看着靳如令,呆呆地说不出话来,靳如令放下烟,笑得眼眉舒展:“你说我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到最后总不能这样分开,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善始善终才是。”素小秋跌跌撞撞地扑到她怀里,一言不发,靳如令拿起那条粉红垂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她的湿发,眼神不知在看何处。
有时候生活给你一颗甜美的果实,你并不知道,也许它藏着腐烂而剧毒的果肉。
这天一起床,素小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靳如令出去晨跑了,她每天都有这个毅力,起得大早,跑到山下,回来的时候顺便会带早饭。
素小秋伸了个懒腰,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后,脑袋依旧觉得昏沉,她回到床上,打开手机,头条新闻让她如遭雷击。
“当红作家靳如令,竟秘恋同性情人?!海边拥吻,淋雨甜蜜不减。”
整篇新闻都用着尖锐嘲讽的词语,素小秋用颤抖的手指滑动着屏幕,那上面有两张照片,靳如令抱着浑身湿透的她,还有那个带着雨水味道的吻。
素小秋慌慌张张地爬下床,顾不得穿外套,飞奔出家门。
她拨通靳如令的手机,对方一直不在服务区,她赤着脚跑下山,脚掌上磨起了水泡,她看着早晨忙着上班的人们,在推搡的人群中,她手握着手机,突然觉得无比绝望。
为什么,她总是在寻找她?为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公寓里,心爱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时候的靳如令,有着快乐满足的笑容。每天房间里都能听见她敲击键盘的声音,曾一度是素小秋的安眠曲。
素小秋很疲惫,她蹲下身,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靳如令。
素小秋急忙接听电话,大声说:“喂,如令?!”“嗯……素小姐吗?”是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素小秋愣了愣,她听得出来,这是靳如令父亲的声音。
“嗯,我是,伯父你好……”素小秋低声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那条新闻,是否会暴跳如雷?
“如令的母亲生病了,正在医院,如令……你来看看她吧。”靳如令的父亲叹了一声,素小秋心里咯噔一下,匆匆询问完是哪家医院后,就拼命地往地方赶。
跑进医院,刺鼻的福尔马林味令素小秋想吐,她没有坐电梯,跑到四楼后,一眼便看到了跪在病房前的靳如令。
那纤瘦的身影刺痛了素小秋的心。
靳如令披散着头发,眼帘低垂,她不该是这样,她应该总是没心没肺,总是自私自利地活着,快乐着,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这时,这样颓然的靳如令让素小秋想哭,她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
靳如令的父亲沉吟了半晌,说:“如令的妈妈看到了……那条新闻,哭了很久,你也不要介意,她心脏一向不好……”素小秋感觉耳朵嗡嗡地,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她跪在了靳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