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彻夜未回,我想审问他的目的自然也没达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湖心亭,没想到子扬竟比我来的还早,正对着一湖子春水发呆呢!
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哎,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却只淡淡地说道:“来了,坐吧。”
我不知道他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从他的表情中看的出来,事情可能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乐观。
沉默了半晌,他才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缓缓地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是宁相爷的手札。”
闻言我赶紧伸手抓过桌上的本子,翻看起来。这是一本相当于日记一样的东西,里面记载着父亲最近几年发生的大事。
从他和上官玉的相识结盟到两人天衣无缝的合作,以及后来的决裂,反目,全都记在了上面。七年前,宁江大旱,有不少百姓聚众闹事,被爹一举镇压下来,此事很快传到京城,爹的名声开始广传。再然后是六年前的连家庄满门劫杀案、任氏钱庄洗劫案、五年前湘王锦州遇刺等等,这一切案子的幕后主使者竟然都是上官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写这份东西的人创造扬名的机会。
我把本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我的记忆中,爹是那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怎么可能纵容上官玉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烧杀抢掠?“这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爹的字迹写的,试想下,有谁会在犯下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后还亲笔写下这些事迹给人查证?这肯定是有人在诬陷!”
子扬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我“我原先也这么认为,所以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你看。”
“你在哪找到这东西地?”
“宁家老宅。”
“那我爹人呢?有没有消息?”
“没有。他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般。任凭我出动多少人力去追寻。却始终毫无消息。只找到这样一本东西。”
“东西是什么时候找到地?”见他不说话。我又问道:“半个多月前。就在我被太后留在宫里那几天。对吧?”
子扬轻摇了下头。“比这更早。”
更早?那为什么他一直瞒着不告诉我?“那你也找人鉴定过了,确定是我爹的笔迹才拿来给我看的,是吗?”
“恩。”
我心里残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我原本不想给你看这东西,但我怕太子又借着这个名由为难你,所以”
我拍案而起“你也派人监视我?怎么你们谁都这么喜欢派人监视我?上官玉这样,你也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他一把搂住了我“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
一句话已将我的脾气全数压下,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怨他,只是自己心里的不快刚好找到个发泄的机会罢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哭,也许是终于证实了上官玉的话,我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也许是他的刻意维护让我更觉愧疚,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好的叫我无地自容。
忽然,子扬像是发现了什么,忙匆匆松开了我。我一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禹翔,他一脸不悦地呆在原地,我忙拿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拾起被我摔在桌上的本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禹翔冷哼一声“本王若不来,不就看不到这样动情的一幕了吗?”
他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对我自称本王,我心知他的不快,从我送他那支碧玉蝴蝶簪开始就已经表明自己的心迹了,而现在我竟然又和他的好朋友楼搂抱抱,这对他来说是无异于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掴上了一巴掌。
“禹翔”子扬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禹翔挥手打断了,现场似乎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忙解释道:“你别乱想,我们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抱那么紧,还有,你脸上的泪痕是怎么回事?”禹翔一脸质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