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瑾腾出手来,将木楞的南瑜拉进怀里,缓了刚才严厉的语气,沉声说:“你能把折腾公司的心思都放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
就南瑜为了宸帆这拼命的劲头儿,处理家里的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南瑜苦笑。
女人的战争哪里能跟男人商场上的争斗一样?
南瑜在裴家长大,对于怎么软刀子伤人,简直不能更了解。裴仲尧他妈庄敏,最爱看的就是后宫宅斗剧。那里面的步步为营,能吓死皇帝。
南瑜推推汤怀瑾,想从他怀里出来。
他不让。
她无奈说:“公司的事情,我不想现在放手,我努力了这么久,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让我在干一段时间,公司上了正轨,我在交给别人。要不然,我不放心。”
汤怀瑾安静半晌,没有发表看法。
南瑜又推推他的胸口,想要离他远一点。
汤怀瑾不满,“就不能老实呆着?”在他怀里都不安分,若是他不答应让她继续留在宸帆工作,她是不是就不要他抱了?
他正生气,就听南瑜气弱的说:“不是我三天没洗头了,你抱我不臭啊。”
她被他揽在怀里,脑袋刚好贴着他胸口,她的头发,就全部在他的鼻息之下。知道汤怀瑾洁癖严重,南瑜这才挣扎着要离他远些。
她不说,他倒也没有注意。
她说了,他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气。
那味道
汤怀瑾不仅松了手,还把南瑜往远处推了推。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回去你给我洗干净!”
南瑜很乖的点头。
她回去是要第一时间洗澡的,仓库里原本味道就不好,更何况她还在里面闷了三天,没有洗澡。
汤怀瑾盯着南瑜特别听话真诚的脸,磨磨牙。
她那幅油头满面的样子,简直令汤怀瑾难以忍受,想着刚才他还抱过她,摸过她的头发,汤怀瑾更是全身都不对劲儿起来。
又补充了句,“回去给我拿消毒液洗!”
南瑜心里翻白眼,有恃无恐的模样,“那你答应我结婚后我要继续工作,家里的事我会努力做好,但是工作我不能丢。”
她很坚持。
甚至耍无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拿油头蹭你的脸。”说着,她就真的低头向他靠近。
汤怀瑾简直要跳起来。
他的洁癖更像是一种强迫症,无法忍受细菌的靠近。
南瑜才不管,不断的威胁,“算上之前看比赛的时间。我有五天没洗头没洗澡了,你不怕吗?好呀,我来啦!”
汤怀瑾气急败坏,却又没办法,恨恨的妥协,“好!让你再干一阵子,不过你要是再敢五天不洗澡,我就让你那公司,关门大吉!”
他撂着狠话。
南瑜才不管,只要让她继续工作就可以。
到现在为止,说实在的。最让南瑜有安全感的,其实是工作。
而非感情,或者个人。
汤怀瑾绝对可以做一个称职的牢头。
南瑜回家之后,汤怀瑾全程盯着南瑜洗澡,他也不动手,但是就站在一旁态度严谨的监督。
这里不行,再洗一遍。哪里不好,要用浴盐。
南瑜从来也不是邋遢的女孩子,平时对个人卫生,挺注意的。可能是她平时做的不错,所以没有招来汤怀瑾的重视。
这一次,触了他的底线。
等洗好澡的时候,南瑜比打了一仗还要累。
她原本就三天没休息好,困的眼皮子打架,泡在浴池里的时候,好几次都睡着了。生生被汤怀瑾叫醒,继续洗。
等她终于全部洗漱完毕,爬上床的时候,那真是多一口气都不想喘。
就想闭眼睡觉。
汤怀瑾气的直掐她的脸,“起来,我让人定了望江楼的餐送来,你不吃怎么成?”
南瑜这三天。在仓库里都是吃仓库附近小饭馆里做到盒饭过来的。
饿,倒是真的饿。
不过,人在极度困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来吃。
南瑜赶苍蝇似的挥手,带着哭腔说:“你折腾我折腾的还不够吗?我好容易才洗干净了,现在!我要睡觉!”
说完瞬间沉睡。
眼瞅着她一秒睡着的汤怀瑾真是苦笑不得。
什么叫他折腾她?
天地良心,他今晚可没有折腾她一次。
盯着她洗澡,也是怕她在浴缸里睡着了出事。
没想到最后还要被她埋怨!
汤怀瑾从卧室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汤怀瑾从望江楼定来的餐点。他的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挑了打的最多的一个回拨过去。
是南新安。
汤怀瑾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南瑜。
自然是要找到南新安哪里去的,今晚又定了望江楼的餐,南新安不可能不询问。
“舅舅。”汤怀瑾对南新安,已经改口。
反倒是南新安觉得别扭,他潜意识里,觉得南瑜这一次的失踪,是汤怀瑾的问题。
南新安最近深刻的反省了自己从前的天真,将很多事情都细细回想。人一旦恍然悔悟,通常会走向与此前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极端。
从前的南新安单纯,觉得这世界处处都充满爱。
每个人都活的温暖又幸福。
但如今,他不再这么想,就像是突然顿悟,他明白了南老爷子对南瑜突然改变态度的缘由与考量。更想透了这么多年南瑜的处境。
至于南维安,南新安彻底跟父亲一样,将她看成罗家人。
对南瑜浓浓的内疚让南新安对汤怀瑾生出很多的审视与考量,正巧这个时候,南瑜不见了。
南新安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汤怀瑾对南瑜不好。
说话的时候,这样的心态,就带在了语气里,“小鱼儿找到了吗?她是不是不肯跟你回来?”
汤怀瑾不以为意的说:“找到了,她有些累,已经睡下。”
“累?她去做什么了?”
汤怀瑾无奈,“跑去仓库发货了。”
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南新安,还真不知道发货是什么意思。
不过仓库两个字,他能想象。
当即就不好了,南新安说:“她是不是没钱花了?你让她来我这里,再怎么着,我这个舅舅,也不会让她去卖力气挣钱。”
南新安生怕南瑜吃苦的腔调。
汤怀瑾微微勾唇,有些讽刺的说:“她是我妻子,在如何,我汤某还是能养的起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亲人的遗忘漠然令人心痛心伤,可是这样突然的关心,却也还是令人不适。
汤怀瑾不禁会想,如果南新安早些了解南瑜的处境,早些关心与资助,那么他跟南瑜,是不是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凭心而论,汤怀瑾反感外界一切对南瑜的关心。
他想要自己是唯一。
永远的唯一。
只有如此,南瑜才会离不开他,依赖着他,长久的跟他在一起。
汤怀瑾根本就不想让南瑜有翅膀,她最好,永远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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