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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站着。

“哎,你觉得百灵跟欧阳合适吗?”他问。

洗漱完毕,我拍他的额头,“欧阳秀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净琢磨些狗屁倒糟的事儿。”

“我是听人家在说啦,”他捂着额头笑,“我又没琢磨。”

第53章番外夜宴

从慈溪赶回宁波,车在路上停停走走,到家已是午后三点。雁文一路打着瞌睡,小脑袋瓜东摇西晃,一早上在山上疯跑累了。回家洗了澡,补了午觉,五点钟神清气爽地起床,把菖蒲做成剑形插在每扇窗户上,哼着小调调配雄黄酒,这些事情他比我在行,大约是和钮嬷嬷学的。活儿干完了,坐在客厅继续进攻带回来的两小筐杨梅,那是他的战利品。

我坐一边看他一个一个往嘴里送,就抿一下汁水,吐出来都不是干净的核儿。

他的吃相很差,不管再好的东西,吃了一半,说不吃就不吃了。吃西瓜从来都是只吃中心的三分之二,吃螃蟹从来不吃蟹腿。有次去同学家里吃饭,同学的母亲实在是舍不得,把他吃剩的蟹腿一条条都剥了,把他弄得一个大脸红。

“好看吗?”他举起双手问我,十指染了杨梅渍,分外艳丽。

“好看。”我握住了送到嘴边吮了一下,“别吃太多,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现在就吃不下了。”他拍拍肚皮,打了个嗝。

与每一个传统节日一样,端午,似乎就是要全家团聚了过才算圆满。父亲去世后,四分五裂的一家人反倒可以坐下来和气地吃顿饭,实在是难得。

节日里超市商场人满为患,只买些水果与晚餐煮的鱼虾,耽搁了不少时间。到那边晚了些,柳姨与保姆在厨房忙碌,形形色色菜肴已摆了半桌。陈涣与水含的丈夫在客厅里下一盘围棋,边上观战的是他和前妻的女儿陈述。

“怎么这么晚。”陈涣抬头问我。

“路上堵车。”我弯腰看棋局。

水含抱着儿子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把五色线。

“大哥来啦。”她笑着把儿子放在地上,“蹦蹦,去,给大舅舅抱一个。”

小外甥似乎有些怕我,犹豫了一下,转而开开心心跑去抱雁文的腿:“小舅舅!”

“坏人没人理。”雁文嘲笑我,抱起小家伙,从水含手里接过一束五色线,“我这么大了还要戴这个啊?”

“当然。这是长命线啊。戴脚上吧。”水含说着,看了看雁文露在七分裤外面的小腿,他的右脚脖上缠了根红绳,坠着一只足金铸的小狗,是他去年本命年的护身符。

“给年年吧。”雁文说。“我戴这么多,路都走不快了。年年呢?”

陈涣说:“后院挖蚯蚓呢。”

水含又给了陈述一束,留下一束。

陈涣一局败下,招呼我帮忙。柳姨从厨房里出来,她看上去仍旧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

“别下了,吃饭吧。”她手里托着一个瓷盘,里面整齐放着叠成扇形的半透明的薄麦饼。她是石浦人,当地有习俗,端午吃一种叫“麦饼筒”的食物,薄薄一层麦皮,中间放上蛋皮、绿豆芽、粉条等馅料,卷成筒状食用,现卷现吃,方便且美味。正因为方便,我有些怀疑这其实是乞丐最早发明的。

水含帮忙摆碗筷,将装有麦饼筒的馅的小盘子一一排开。

院子里有车进来,先进门的是笑之。他念了两年大专,现在做室内设计。看穿着,倒像是做服装设计的。

“这么晚,都在等你了。”柳姨责怪。

“都是二姐那个会开得太晚,早知道我自己打的回来了。”他把斜挎包摘下来,随手扔在沙发里。接过水含递来的五色线套进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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