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移动的黄点,让查郎阿下树的动作一顿。
示意树下的小贵子噤声,查郎阿飞快将探出的身体再次藏进绵密的枝叶之中,一双鹰隼般的利目自树叶的缝隙间,紧盯着远处草丛中偷偷摸摸前进的黄点——居高临下,很容易辩别出那些黄点呈半包围的形势正向着低头采摘野花的茹蕙主仆二人围拢,查郎阿再次抽出箭壶里的箭,张弓瞄向那些移动的黄点。
当黄点们将包围圈守全合拢后,自草丛中现出了身形。
看着突然现出身形的一群蒙古人,茹蕙戒备地将寻冬拉到身边,“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蒙古人嗜血的目光扫过两个纤弱的小姑娘,脸上露出完全不加掩饰的狰狞笑容。
“乖乖站着别动!”一个蒙古人冷冷扫过拉着寻冬后退的茹蕙,然后便不再搭理落入陷阱的两只小羔羊,手指抵唇,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随着哨声传出,几匹马自远处的山岭飞奔而出,向着茹蕙等人的方向驰来。
稍顷,马儿跑近,茹蕙一眼便认出了马队最前方那个一身吉祥如意云纹红蒙古袍的男人——一张骄横油亮的大圆脸上的小眯缝眼,蕴藏着的全是恶毒,可不就是那日被她甩蛇咬了的科尔泌亲王之子丹增。
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丹增,茹蕙下意识将手缩进了袖口。
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一脸警惕的茹蕙如同最柔弱羔羊一样只会一步步后退,丹增一脸快意,仰头大笑。
“贱奴才,躲了半个月,终于还是叫你落在了爷的手里,这就是长生天的意旨,让你注定要死在爷的手里。”
自与乌兰见面后,四阿哥便压着茹蕙跟苏培盛学蒙语,因为过人的记忆力如同刻录一样将单词与读音刻在了脑海,因此茹蕙学习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让苏培盛教无可教,此时,面对丹增的威胁,茹蕙冷声质问:“你想杀我?”
清脆的嗓音,生涩的蒙语,看着明明被包围在杀气腾腾的蒙古大汉们中间,却没有丝毫惧色的奴才——那日,这个贱奴才就是顶着这样一张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脸,用满语口口声声质问,以致让他在营地里丢尽了脚,更见责于父王,就是这样弱得像兔子一样的贱奴才,让他堂堂亲王之子变成了一个笑话。
只要这个贱奴才活着一天,他丹增就直不起腰,只有杀了她,才能洗刷掉她加诸于他身上的耻辱。
丹增眯了眯眼,心中杀机翻腾,不可扼止:“爷不喜欢你的眼睛,爷要把它们挖出来,然后,爷会把你的四肢割下,头颅斩下,让你流血而亡——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
抽出腰间的短刀,丹增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进蒙古大汉们的包围圈。
寻冬惧怕得浑身直抖,查郎阿大人为什么还不来?小贵子不是去找他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环视四周,每一个方向都有高大结实的蒙古大汉堵住,就算查郎阿大人来了,一个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十几个蒙古大汉,她们根本无路可逃,寻冬绝望了。
逼近的丹增慢慢举起的手上闪着寒光的短刀。
看着已经进到自己三尺范围的丹增,茹蕙笑了。
一蓬□□,在风中如云烟乍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