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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职工是不能开车进校的,而程宴不一样。
坐上车,程宴很少穿着西装,但突然穿上西装,笔直的设计更显得他宽肩窄腰。西装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挑人的服装,有人穿出沽名钓誉老奸巨猾之感,而有些人,却像是拿着一把长柄伞,走在伦敦街头。
领口,刚好挡住他精致的锁骨。
黑色的西装袖口,露出一截白色,手指的骨骼从手掌向着指尖拉出流畅的线条,那双手,特别适合装着纯净水的多面几何体玻璃杯,在阳光下,指尖像是半透明的。
程宴其实没想到,姜郗会穿得如此素雅。
“你知道了?”程宴的眼神很平稳,说话的语气没有多大起伏。
姜郗愣了一下,然后即可便明白程宴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扭动钥匙,发车。
向着郊野行驶,沿途,是夏日的荒草,就算是在夏天这样本应该比翠绿包裹的季节,那里的草也带着枯黄色,掠过去。
那天下着暴雨,程宴在酒吧里面正嗨得不行。那天来了很多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逃课被记处分的朋友,还有递给程宴第一支烟的人。那个时候的程宴,比现在要轻狂跋扈得多,穿着裤腿被撕裂的裤子,一只腿翘在桌子上,一只搭在柔软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抽着烟。
“你来接我吧。”
“我不想在酒吧里面过夜。”
“不就是下着点小雨吗……难道有那么难吗?”
“妈妈,我不想明天从酒吧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去了别的城市。”
说到底,那个时候,程宴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从小生活在一个缺少亲情的环境里,让他更能感受到亲情的弥足珍贵。
他哪里能想到,就是雨,会引发后面的一切。
然后,他在酒精的拉扯下拖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他只记得当时在酒吧里,见到了一个女人纤瘦高挑的身影,喷着成熟女性才会使用的檀木香,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他顾不了那么多抱住了眼前的身影。
“程宴你干什么,妈妈这衣服不能沾酒。”
“我这个月就今天能在家休息一下,你这臭小子还叫我出来接你。”
“说,是不是缺钱了?”
“……想你了而已。”程宴借着酒劲,深情地示弱。
他哪里知道,几分钟后,他的想念,将越来越冗长,越来越苦涩,记忆像是掺杂着玻璃渣,在脑中多滚动几次,就已经鲜血淋漓而不自知。
是底盘进水,然后侧翻。
救到医院的时候,他看不见任何人,只看得见自己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他想要去握,却发现一阵钻心的疼痛后,直接失去了知觉。
后来的时候,就如成哥所说。
电竞的梦想摔死了,彻彻底底地摔死了。
他错过了电竞最黄金的年龄段,在家自学一年后考上了w大,程家与简家交恶,程父差点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在双重压力的逼迫下,他毅然辍学,去了s市。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除了喝酒,就是抽烟。
钱一天天没有,他无意间再打完游戏后被某直播平台邀请去做直播,然后,竟然就这么一帆风顺地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