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有点不敢跟方俣对视,是什么感觉呢?心里发紧,是憋闷或者紧张?他不确定是哪一种,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可能有点啰嗦,就当午夜鬼故事听吧!”付简兮说这活的声调有点低沉落寞
方俣听见这句不禁皱了皱眉心,午夜鬼故事?
“具体时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我只记结果,大概是四岁那个女人离家出走,我只记得一道背影……仅此而已。之后不久就是付天宇消失,但是会隔几年,甚至更久,回来找爷爷奶奶搜刮一些钱或能变成钱的东西。这个人是父母的心病,是还不清的罪孽,奶奶以前是这么说的!这个漂洋过海执拗的要嫁给我爷爷的女人,胃癌去世,那时我十四岁。三年后他最爱的人,思念成疾,也许是两个人太过牵绊,隔着那么远最终还是聚齐了。他们的感情有多依赖多浓烈,另一对的感情就会显得多么荒唐……多么不堪。”
方俣在忽明忽暗的霓虹闪烁中看见付简兮神情中的闪现的苦涩、冷漠、怀念、愤恨、失望,全都那么快,都不能称得上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他这几个月盯着这个大男生的脸看了太久,他应该不会抓住这些东西。
太心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而我,是那个荒唐不堪感情的产物,所以……”他们视他如无物。
“后知后觉,我发现不论是谁都会离开,尽管方式不同,但是结果一样。”付简兮说到这里,还感同身受的看了方俣一眼,他们有点类似的经历,这点方俣应该不能否认,如果不否认,那谈起来就很容易。
“一个人背井离乡,抛弃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就为了与一个有可能会离开自己人的在一起,这是一场献祭一样的付出。赢了的结果也不过是,她走了,深埋地下,却换来被献祭的人生不如死,思念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目测那是一种变相的疼痛,或者像歌里面唱的思念是一种病!”付简兮说着冷飕飕的呵呵一笑。
方俣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附和道:“没错,是一种病,无药可救,也能无药自愈!”
“那是我见过最……最彻头彻尾毫无保留的感情,爷爷和奶奶。但是给我的最直接的感官还是痛苦,不想拥有。方俣我知道感情不分性别……”但我的感情也跟性别无关。
“他们陪着我长大,最后把留下的东西都给了我……可是,这样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不是吗?”付简兮蹙着眉偏头问方俣,很快发现自己的话语间有点激动,又赶紧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有,陪伴!”方俣简略却抓住了重点,回答道。
“对,如果没有这场陪伴,我都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人活在空气里,他却当他们凭空消失了!
两个人活在心理,却又被他深埋地下!
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付简兮再次开口,神情如常,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方俣,“有遇见、有准备的让一个人在我面前消失……是我目前唯一能接受的方式。”
方俣反复咀嚼这句话。
不懂!
不明白!
这小子什么意思?
方俣茫然无所对的看着付简兮。
仔仔细细的回想着付简兮信息含量巨大的自述,逐字逐句的解析。面前的人,过去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在爱慕者追求者面前过分表现自己,也不想被围观。
因为什么?
因为,他在别人眼里多受欢迎,多么强烈的被追捧,只会让他更明白这样的自己还是,那么的糟嫌弃,那么的不讨喜?
是这样?
所以,即使天生丽质,才貌过人,追捧无数,呼和万千……却不能忽视,即使这样的他还是被父母背离,抛弃。
父母的感情荒唐不堪,另一对老人的感情太过炙热强烈。
可是,强烈的对比,并没有让付简兮对感情看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