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原来是那样,我对着他和对着你……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懂吗?”方俣眼神涣散的望着付简兮,嘴角眼角眉梢带着温柔的笑,笑意笼罩着付简兮。
“醉了就上楼,别在这大话人生了。如果你没喝醉我还能忍着听你说两句,救你现在这熊样,我分分钟想给你一拳,撂倒,明儿见!”付简兮强压着心理的烦躁冲方俣说,下巴微微扬起,拇指摩挲着下巴。
“呵呵呵~!你真是听不得……别人对你表白,对你好是吧?……付简兮我对你好,……是不需要偿还的!感情本就不对等……”
听不得别人对他表白?不对,他一年会听很多次,各种形式各种姿势!
对他好,为什么?这个社会本身就不存在舍生忘死对你好的人。
方俣抬起晃晃悠悠的手指了指付简兮又指了指自己的眉毛说:“眉,……很漂亮,别拧着了!”说着又半杯酒下肚,“听我说完,……今天是有点啰嗦,但是……先听我说完。”方俣眸色沉了下去,目光幽深,紧紧锁着付简兮脸部有点模糊的轮廓。
付简兮把郁积胸腔的闷气吐了出来,“说!”
“我喜欢你,所以我知道我对方秦的感情不是喜欢,至少不是爱情那类……你明白吧,亲情,对是亲人。我把对家的渴望和父母对我的念,留在了那堆废墟里……,在福利院的我……不是我,我常常看见我还坐在那堆废墟上,……可是我……为什么又躺在福利院床上?”方俣眉头深锁,下意识眯起了眼睛,状似思考着解不开的谜题,满目困惑和迷茫。
付简兮感觉嗓子里异物感强烈,塞了东西似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难受!
他甚至都没去在意方俣说喜欢他,是因为那几句话一直在他耳边飘,时远时近。
‘我常常看见我还坐在那堆废墟上。’
‘为什么又躺在福利院床上?’
‘我把对家的渴望和父母对我的念,留在了那堆废墟里。’
“偏了……后来见了方秦。他对我很好,非常好!潜意识里……我把对父母的想念和对家的渴望……倾覆到了他的身上。方博群事业心太重,在方秦的童年直到结婚,只有我们俩个……一个司机一个保姆相伴……”方俣说着说着脸部表情开始和缓,语气也平静下来,细数两人的相依为命。
一个身体孱弱,需要时时刻刻的保护,才能在没有母亲以及父亲冷落的时候找到存在感!
一个心理孤独凄凉,需要有人对他好,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他还有活着的意义!
这种相遇对两个年少的孩子来说,开始的太匆忙,过程潦倒,结果能如愿那简直就是奇迹。
方俣需要的是精神寄托,方秦需要的是存在感!
方俣已经醉了,但还是不停的在说,只是声调小了,语气已经平淡了很多。“方秦结婚,……我也要结婚,这是方叔的要求。你见过,我未婚妻很漂亮吧?……也是你们美院的系花,嘿嘿!多完美!”方俣再次拿起快要见底的酒瓶,晃了晃。
付简兮缓步上前,手里拎着托盘。托盘放到吧台下面的桌面上,冰桶,黑釉磁盘,木碟,以及方俣手里的酒杯,一一被付简兮放到托盘里,转身送回操作台。
“诶?这儿还喝呢,付小爷你就不怕我投诉你?”方俣撑开手指顶着额角,看着付简兮的背影,在操作台前晃来晃去,好不真实,像个梦,梦醒他什么都没说,这个人也没来过。
“快去,你能完整走出这个门,以后你叫我大爷,我没二话。”付简兮边收拾边怼回去。
“哈哈哈~!就爱听你损我,损我几句,通体顺畅!哎……”方俣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对付简兮能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儿倒下,闷头就睡,再嘚啵得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什么,大脑已经管不住这张嘴了。
付简兮收拾利索,再回头的时候,方俣手肘支着吧台,撑在的手指托着额头,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不是睡了,应该是完全醉了!
真特么出息!算怎么回事?
他听过的告白没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还特么头一回,听完还要送人回去睡觉的,麻痹的!
付简兮靠着操作台看着方俣的四分之三侧脸,醉了的他看起来挺乖顺,挺好看!
没有眉飞色舞的眼神,没有不停嘚啵得的嘴,也没有陷进回忆里迷茫和痛苦的表情。
哎,有那样一个童年,真操蛋!